沈善道:“你又怎知未被有心之人利用?”
宋时微当然知道他口中的有心之人是谁,只是心中难免几分奇怪,江淮直为何如此不招沈善待见。
她替江淮直鸣不平:“父亲,何为有心之人利用?”
“我不知父亲为何如此讨厌江淮直,但此事,他没错。凡是不能以偏概全,这话不是父亲教我的吗?”
“那你也应当来找我!”沈善眼中带着几分失望,“你宁可用长命锁解局,都未曾想过要求助于我。阿舒啊阿舒,你如今可还把沈府当家?”
宋时微前面被沈善责骂都未有半点想哭,但是听到这句话时,眼眶莫名湿润:
“父亲,正是把沈府当家。把你们当家人,我才不能如此。”
沈善知晓她话中意思,他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坐在椅子上,垂眼不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阿舒,父亲说沈家是你的退路,从不是虚言。”
眼中泪水滴落,宋时微哽咽:“父亲,我知道的。此事,是我错了。”
沈善叹了口气:“也罢,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起来吧坐下吧。”
宋时微闻言从地上起了身,在沈善对面坐下。
沈善又道:“你今日登昭雪台,日后必定遭受非议,心中可怕?”
宋时微摇了摇头,果断道:“不怕。”
沈善见她目光如炬,不见半分惧意。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几分满意。
他走至一旁的书架之上,拿出之前一直放置在宋时微房内的一个锦盒。他将锦盒打开,里面躺着的,正是宋弘和赠与她的那枚长命锁。
沈善将锦盒放置在书桌之上,朝着宋时微面前推去:“这长命锁你拿去吧,但是断不可动用它的念头。日后若非我叫你用,绝不可动,可记住了?”
宋时微接过锦盒,面露不解:“父亲这是何意?”
沈善却不欲多说:“你记住便好。”
宋时微踌躇片刻,却还是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应道:“女儿谨记。”
宋时微在家呆了一会,老老实实地受了徐芝好一番教导。
临走时是沈重送她,宋时微心中有个问题疑惑许久,便开口问道:“兄长可知父亲为何这般不喜江淮直?”
沈重脚步顿住,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从前也未曾听父亲这般厌恶江淮直,只不过。”
他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些,“你可知晓明镜司建立的曲折?”
宋时微摇了摇头。
沈重开口解释:“当初陛下想在京都设明镜司,直属于皇帝。但顾相极力阻止,理由是皇城之中已有刑部、监察司和大理寺。若是再设明镜司,容易导致官员冗积,朝局不稳,两方一时僵持。直到一年前,江淮直转而赞同陛下设明镜司,并帮为其扫清障碍,事后亲自担任这明镜司掌司使。直接站在了自己师长的对立面,此后便基本不再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