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悦儿染血的罗裙扫过青铜锁链,裙摆翻涌间,他看见少女足踝浮现的星纹正与门内某个频率共鸣震颤。
"准备好了吗?"石悦儿将银簪插回发间,簪头凤眼突然亮起幽蓝火焰。
冯南池握紧惊鸿剑,发现剑身不知何时已爬满星轨纹路,而自己心口发烫的印记正与星门中心的光点遥相呼应。
星阶开始逐级崩落。
冯南池揽住石悦儿腰身的瞬间,惊觉少女后背浮现完整的星宿图——角宿位置赫然缺失,而空缺处正是星门中心闪烁的光斑。
穹顶突然降下血雨。
每滴雨水都在地面砸出星形坑洞,坑中升起的雾气凝聚成持戈甲士。
石悦儿指尖扫过冯南池惊鸿剑,剑锋沾血后竟自动画出传送阵图。
当第一个甲士的长戈刺到眼前时,冯南池看见阵图中心浮现的正是星门倒影。
"闭眼。"石悦儿突然蒙住他双眼,"跟着心跳走七步。"
冯南池在黑暗中听见自己的心跳与星门脉动逐渐同步。
当第七步踏在虚空时,他闻到了带着咸腥味的海风——这分明是两人初遇时,那个飘着细雨的东海崖岸特有的气息。
星门发出的嗡鸣突然变得尖锐。
冯南池睁眼的刹那,看见万千星光汇聚成通天彻地的光柱,而他们正站在光柱边缘。
石悦儿腕间银镯自动飞向光柱中心,镯身雕刻的蔷薇突然舒展枝叶,在虚空绽放成指引前路的灯盏。
深海尽头传来巨物翻身般的闷响。
冯南池的观心术不受控制地穿透光柱,隐约窥见门后颠倒的天地——燃烧的星子悬浮在墨色海面,而海底宫阙的飞檐下,挂着九百九十九盏青铜人面灯。
石悦儿忽然与他十指相扣。
少女掌心渗出的血珠沿着相交的指缝滴落,竟在光柱中铺就血色虹桥。
当第一滴血触及虹桥尽头时,所有青铜灯同时睁开了眼睛。
冯南池正要细看,光柱突然收缩成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缝。
石悦儿发间的银簪自动脱落,在虚空划出闪着磷火的箭头。
深海闷响变成了清晰的锁链拖动声,而他们脚下的虹桥,正随着血珠滴落的速度缓缓延伸向光门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