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都对上了!”
麋威轻轻拍腿,继续给关兴解释:
“潘治中昨日暗示他的心病源自于关将军的打压。”
“照理说,关将军出征之后,他应该烦恼暂去,怎么反而更加烦心起来,以至于腹痛难忍呢?”
“这不合理。”
“唯一解释就是,他所烦心根本不在关将军本身,而在关将军离开之后引发的变数。”
“什么变数?”关兴忍不住追问。
“孙权!”
麋威斩钉截铁道。
“正如我前面说的,当荆州被关将军镇压着的时候,各家各族都会伏低做小,安稳度日……或者说,他们本身就在追求这种安稳。”
“可一旦关将军离开之后呢?”
“失去了头上的强人威慑,原本压在下方的矛盾自会重新显露。”
“这大概就是我仲父为何找了一个无牵无挂的蛮夷来当门亭长。”
“当然,即便如此,也未必就会生乱。毕竟关将军只是出征,不是彻底离开……更别说他刚刚取得一场天下瞩目的大胜,正是威势最盛的时候。”
“可事情坏就坏在,孙权突然要来了。”
“江东孙氏实力如何,想必不用我多说。”
“简而言之,若孙权要来,是真有可能取代关将军成为此地新的强人。”
“那么这时候,本地士族就不得不面对一个艰难的抉择:替关将军保住荆州,还是顺势投靠孙权?”
“不论如何选择,一旦选错了,必然会在事后遭到胜利者清洗,身死族灭。”
“或者就算赌赢了,也可能因为战事惨烈,极大损伤自身。”
“这正是潘治中真正的‘心病’所在。”
“也是其他人对关君你阳奉阴违的缘由。”
“他们都自认为输不起,所以选择观望!”
说到这,麋威稍稍停顿,见关兴目光发亮,已经跟上了自己的思路,才继续道:
“如果说潘治中跟其他人有何不同。”
“那便是他自持荆州名士的身份,不能公然作出背主之事。”
“否则失去了名望,不但他自身前途尽毁,就连因他而起的家族也会随之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