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路上再有变故,我如何向你父交待?”
“你须尽孝于你父,我何尝不须悌敬我兄!”
啥,麋芳也懂得兄友弟恭?
要不是麋威有着前世记忆,差点就信了这糟老头子的鬼话。
眼见一计不行,他再起一计:
“不瞒仲父,我在益州时,听闻大王有意简拔州中才俊作为世子禅的亲近侍从。”
“这是不可多得的好前途啊,我实在不想错过!”
孝道,名声,仕途。
作为汉代士人,没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
而麋芳果然迟疑了起来。
“府君,郎君既有志向,何不成全?”
一道粗粝的声音突兀传来。
麋威循声望去,却见一个身材精瘦的男子正肃立在门旁。
此人用黑色帻巾包裹着头发,短衣大袴,腰佩长剑,乍一看只是个寻常武士。
但麋威总感觉此人的装扮有些别扭。
未等他多想,麋芳已经开声:
“既然詹君也这么说……也罢,你早些归去,省得兄长日日挂念。”
“只是你我叔侄难得相聚,再分开,不知何日能重逢……”
说罢,麋芳微微仰头一叹,似有惆怅,又如释重负。
麋威一时拿捏不准这位便宜叔叔的心态。
但无所谓了。
只要能回到成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心情放松下来,他再次打量那位帮腔的“詹君”。
这一看,他总算明白为何感觉别扭。
原来此人帻巾下的头发,只长到齐耳的程度,说明曾经修剪过头发。
这显然不符合这个时代汉家的风俗。
更别说,此人脖子上还残留着未完全清掉的纹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