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诗闻言并未立即回应,而是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麋威一番,才开口道:
“益州有大巫曾说你被邪祟入体……你果真是我认识的麋家阿威吗?”
麋威闻言心中一惊。
魂穿夺舍被人看穿了?
但旋即意识到这个时代巫傩之说还是很普遍的。
这种说辞实属烂大街,所谓“智者不取”。
于是故作轻蔑道:
“那巫者之言何其荒谬!小子哪里是被邪祟入体?”
“分明是大汉历代先帝见我天资不俗,特意召我入梦,传我开万世太平之法,好让我今后辅助大王匡扶汉室天下!”
费诗闻言一愣,旋即捧腹大笑起来。
“好好好,瞧你这大言不惭的样子,想必是真治好了!”
言罢迈步走向座席。
麋威紧紧跟随。
关兴则趁机命下人将一套坐席搬到费诗旁边,作为麋威今夜的专座。
主人与主宾入席,宴会开始。
麋威一边替费诗倒酒,一边不忘观察其他宾客的反应。
郡功曹是个上了年纪的儒士,与费诗谈论南郡风土人情,颇有长者之风。
偶尔也跟主人关兴搭几句话,但并未多加留意。
反倒是两个督邮,虽然看上去对谁都毕恭毕敬,但却频频向费诗敬酒,颇显刻意。
分明是不想让关兴与费诗有单独交流的机会。
就连麋威都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插话。
照此下去,要么费诗不胜酒力告辞离去,要么就彻底醉倒在这里。
都会白白浪费这一夜。
偏偏费诗对此一无所知。
而关兴碍于应酬场面,无可奈何,只能向麋威投来求助的眼神。
他虽是此间主人,但毕竟太过年轻。
在军中尚且能凭借父兄的权威做事。
可在正经的汉代士大夫社交场合里,其实并不比麋威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