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许昌明不以为意,他伸手,摸了摸秦如珠泛红的眼尾,轻笑着,哄她道。
“她临时反水,挟持何从来向辰王邀功,一时半会,也不知会不会死了。”
“你对谁,都这么冷漠吗?”
许昌明刚在秦如珠放置茶点的小桌子前坐下,就听到她冷不丁的这一声。
他扬眉望向她。
“对你不。至于旁人,如珠,他们只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说着,他倒了杯茶,递给朝他走来,也坐下的秦如珠。
“我最在意的就是你,就算我坐上辉王的位置,我也只对你好,你会是我的王后,你觉得这样不好吗?”
秦如珠垂眸,握着茶盏,须臾,才扯了扯唇角。
“好,怎么会不好……”
许昌明见她喝了口茶,神色温顺下来,才放心地跟着喝了口。
似是此时觉着一切稳定,压在心头的大石头也没了,许昌明便打开了话匣子。
再看身边温顺可人的秦如珠,他便聊起了不曾诉说过的事。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秦如珠双手捧着杯子,失神地盯着杯子里微微荡漾的水,闻言,怔了怔。
“记得,我和宫人走散,是你打跑了调戏我的人,带迷路的我登高看江。”
她的嗓音有点沙哑,那时候她以为见到了真正的英雄。
听到她的描述,许昌明眼里暗了暗。
“不,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
许昌明灌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放下茶盏,双眸深邃专注地盯着秦如珠,在看到她迷茫惊讶的神色后,才缓缓道来。
“你果然不记得了。我们小时候见过,你还记得吗?你有一年随你父王来辉王宫做客……救过一个小男孩。”
秦如珠瞳孔一缩,似乎有点印象了,但她不确定地盯着眼前运筹帷幄、城府极深的男人。
等待他自己说下去。
“对,那个男孩就是我。”
许昌明说着,挽起袖子,露出小臂一道被尖锐物留下的淡粉疤痕。
“你八岁那年,玉王带你来辉王宫,你迷路了,跑到了王子住的寝殿附近。碰到被许昌盛和许昌德欺负的我,许昌盛因为我射艺赢过他儿怀恨在心,用尖锐的石头砸我的手臂,想毁了我的手……
你看到了,骄傲又清脆地说‘我是玉国六公主,是你们的贵客,我现在要带他走,你们不许阻拦’。我那两个兄弟怕你告状到父王跟前,便不敢亮身份跑了。你还给我包扎了伤口。”
他说着,似是想起那段灰暗的经历,眉心拧起,很是不愿回想。
辉王宫是全天下最肮脏残忍的王宫,这里没有亲情没有人性,只有至尊和渺小。
他丧母,父王对他生厌,为了保住太子之位,他刻苦读书、学六艺,想将其他兄弟们都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