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白了他一眼:“你懂啥?干净是体面!俺儿子说,上海人吃饭都用公筷,哪像咱捧着个碗蹲门口吃。”
许成军差点被饼子噎着。
又来888卖给上海人那一套是吧?
“大姐去过上海?”
“去过一回,”大姐手在布衫上蹭了蹭。
“七六年送儿子去学徒,站在外滩看那楼,腿都软了。人家穿的确良衬衫的姑娘,连走路都比咱挺直腰板。”
火车钻过隧道时,车厢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许成军听见大姐摸黑往嘴里塞橘子。
“后生,你去上海干啥?”
“算要去读书吧。”
。。。。
窗外突然亮起来。
黄浦江像条银带子铺在地上,岸边的吊塔在雾里晃晃荡,远处的工厂烟囱喷着黑烟,把云彩染成了灰紫色。
大姐扒着窗户直咂嘴:“乖乖,这楼比合肥饭店高十倍!”
。。。
火车进站时,许成军帮大姐扛着橘子筐往车门挤。
待大姐迎向了接他的宝贝小子,听大姐在后面喊:“后生,有事搞不定找我儿子!机床厂三车间的,就说安徽来的橘子婶!”
这热心的橘子婶!
。。。
上海站的月台比合肥大一圈,一群蓝布衫、灰布衫、解放绿扛着行李往前涌。
跟丧失围城差不了太多!
“同志,要三轮车不?”戴草帽的汉子凑过来,“静安寺那边,五毛!”
许成军刚摇头,就见汉子突然往旁边跑。
定睛一看,原来红袖章正奔着这飞驰人生!
不过他还真不敢坐,外地人加火车站等于?
好骗!
顺着人流往外走,许成军被一股甜香勾得拐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