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撇撇嘴:“跟咱有啥关系?能多打两斤粮食才实在。”
-----------------
寄信窗口的阿姨正在盖邮戳,“啪”的一声,红色的印记落在信封上。
她抬头问许成军:“寄哪?”
“凤阳,许家屯。”他说。
阿姨点点头,把信扔进身后的邮袋,“后天走,五天到。”
昨天寄走了给父母的信。
今天早上起来,洒洒洋洋的写了1000来个字。
给许老实,给赵刚,给杏花。
给原身躲着的,而他敬着的,
许家屯。
出来这么久,误了公时,总有个说法才对。
信里面夹带着《安徽文学》出具的对公交流函。
许成军摸了摸兜里的信纸,
邮戳落下的瞬间,原是思念最郑重的启程。
-----------------
从撮造山巷出来,往西拐进鼓楼巷,青砖墙上的“拆”字被人用石灰涂了又露出来。
巷口的杂货摊支着木板,上面摆着铁钉子、顶针、红头绳,摊主用粉笔在木板上写着“顶针三分”,字迹被雨水泡得发蓝。
穿中山装的男人蹲在摊前,挑了根铁钎子,比划着说“要能串起两斤肉的”,是准备做烤串的个体户。
巷中段的墙根下,几个老头正围着石桌下棋,马扎矮得几乎贴地。
竹制的棋盘被摸得发亮,棋子是用杏核磨的,黑的涂了墨,白的保持本色。
“将军!”
穿白褂的老头把“帅”往前推了推,对手拍着大腿笑:“又让你蒙着了!”
许成军站在旁边看,棋盘上的楚河汉界磨得快平了。
水井旁,几个妇女正在洗衣服,棒槌捶打石板的“砰砰”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她们的大嗓门混着笑声,顺着风飘出老远:“你家男人去卖雪花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