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还上了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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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皮镜子里的人影晃了晃。
许成军捏着刀片的手偏了半寸,下巴上立刻冒出道血珠。
“嘶-”
他咂了声,没去管。
刀片在搪瓷缸沿蹭了蹭,锈迹混着血珠滑进水里,晕开朵歪歪扭扭的红。
“成军,你咋了?”
钱明蹲在门槛上啃玉米饼。
他盯着许成军下巴那道血痕,“魂儿被勾走了?”
许成军没回头,指尖在镜面上抹了把。
“没咋。”他声音发闷,刀片又往脸上凑,“可能有点上火。”
“火?”
钱明嚼着饼含糊不清,“谁惹你了?写报纸的?”
“没谁。”
许成军把刀片扔回缸里,水花溅了满镜子。
他想起昨晚摸黑翻粮票本。
三张全国粮票,两尺布票,加起来够换块巴掌大的确良。
可他妹妹那件洗得透光的碎花衬衫,袖口磨出的毛边比刀片还扎眼。
大哥从部队寄回的布票,她总说“二哥更需要”。
火从莫名的胃里窜上来。
1979年的风里,
妹妹自己穿着破布衫,
省着布票、算着日子给他做了新衣裳,
是件“的确良”,
周围人夸她是个“好姑娘”。
刚来合肥改稿子那阵。
煤油灯熏得眼睛疼,
笔尖在那点故事上动了又动,改了有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