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掐住金天的脖子,而金天躲都不躲,伸手摸出一只刀片在冯冬身上乱划。
疼痛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冯冬红眼了,摸出兜里那把薄片刀划向金天的脖子。
他爸妈杀鸡鸭的时候就是这样杀的。
鲜血喷薄而出,染红了女孩那张白净的脸。
金天就像没有感觉似的疯狂地划着冯冬,冯冬太疼了,他终于躲到了一边去。
金天指着他哈哈大笑,鲜血随着她的动作不断涌出。
“你吃亏了,我病了,我本来就要像我姐一样死了。”
金天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我不怕死,反正……反正,活着,也不开心……”
她沾着血的手继续指向冯冬:“谢……谢你的金子,哈哈,不然……我……来不及,攒够……这些钱。”
她的语速越来越慢,而冯冬的脑子一刻没停过,他还是不相信,她一定是在把金子和钱藏起来了。
他开始在金天的家里翻箱倒柜,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每一个抽屉都被他卸下来倒了个干净。
“在这儿!”
小小的房间已经被翻成了垃圾堆,他终于在金天的枕头底下发现了一个纸盒,里头是金天平时戴的首饰,偏偏就是没有那个镯子。
金天已经失去了意识,微弱的呼吸几不可闻,她半边身体都被杂物埋住了,冯冬跑过去扒开杂物,果然看到金天还戴着耳饰和项链。
项链太细,浸泡在鲜血里,冯冬一时间都没看清在哪儿。
他一把扯断项链,自己的脸上却有鲜血滴了下来,他伸手一摸,钻心的疼。
冯冬捡起那个巴掌大的镜子,就看见自己的脸上竟然被金天画了好几个叉,一道道都渗着血,手上、胳膊上,也都是红色的叉。
就像老师批卷子一样,他被金天打满了红叉。
冯冬要跑,临走前突然看见那瓶紫药水,他跑过去用手指沾着药水往伤口上涂,镜子里的他形如鬼魅。
他伸出沾满紫药水的手,将剩下的药水统统倒在了金天的脖子上。
冯冬跑出了金天的住处,他听到身后似乎有什么人跑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金天鹅的人。
他总是跟着金天,偷听后知道金天和公鸡早就认识,他们是同乡,公鸡总是把更好的客人介绍给金天,但他没告诉别人。
冯冬无处可去了,他现在见识多了,知道人要是死了问题就大了,可他顶着这样一张脸,哪儿都不敢去。
等紫药水蜕下去,他还是留疤了,到处都是疤,再长的刘海都盖不住,没有人再给他工作,也没人愿意跟他说话。
他用围巾裹着脸乱晃,就听到有人正要去新疆做工人,那里需要很多工人。
冯冬从来没听过这个地方,别人告诉他那里非常远,在祖国的西北角,坐火车都要几天几夜。
远好啊,越远越好。
他裹着脑袋躲在角落处,与周遭带着铺盖卷的人们格格不入,冯冬找不着任何一个带着金子的人,他甚至害怕别人抢他的金子。
冯冬提心吊胆,夜不能寐,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就跟着几个看起来面善的人走,花光了身上仅剩的钱。
冯冬脱离了大队伍,只能干巴巴地步行,偶尔还能看到牧民和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