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回头再看徐远忱的时候,他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看他,且目光愈加深沉。
卫宇哲轻咳了一声,像是终于拿他没办法一般,人往身后的枕头一靠,轻轻开口问他:“你难道就从来都没感觉到,礼礼她喜欢的人其实一直是你?”
“这么多年,她喜欢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你,只有你徐远忱!”
房间里像被按了静音键。
徐远忱的耳膜却嗡嗡作响,仿佛有辆车贴着他脑门呼啸而过,留下一长串空白的尾气。
岑礼喜欢他?
不是“哥哥”,不是“家人”,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
卫宇哲盯着他,声音低下来,带着一点自嘲,也带着尘埃落定后的倦怠:“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甘心出国?”
“除了因为去那边发展会更好,还因为你——”
他顿了顿,像在把旧伤口重新撕开,
“之前你和女朋友吵架去岑礼那里借住,我看见你们两个人相处的状态,看见她看向你的眼神……”
徐远忱猛地抬头,眼底血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我那时候就知道,这场比赛不用打了,我永远也不可能赢过你。”卫宇哲笑了一下,那笑意却像灰尘,轻轻一吹就散。
“可你居然一点都没发现,还亲手把她推给了别人。”
“不是推!”徐远忱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像变了一个人,“我当她是妹妹,我……”
“妹妹?”卫宇哲打断他,声音徒然拔高,下一秒又压回去,精疲力尽地摆手。
“行,妹妹,那你现在可以继续把她当妹妹,反正她也没打算让你知道这些。”
徐远忱像被钉在原地,心脏却疯狂撞击胸腔,像要撞断肋骨逃出来。
脑海里,无数细节突然倒带。
十六岁那年,她把分科志愿表拿到他的房间,问她希望她以后成为什么样的大人。
十八岁生日,她许愿时目光穿过蜡烛,直直落在他脸上,说希望他们两个人都可以心想事成。
他考过司法考试,她比他还要高兴。
她说她学法就是为了和他进同一家律所,以后和他并肩作战……
还有之前,岑礼意外在他的公寓里撞见隋甯,那时候她不自然的神情,还有他第一次带隋甯回家,她笑着喊“嫂子”,可眼睛却红得像兔子。
那时他只当是小姑娘舍不得哥哥从这个家里分离出去,此刻回想,她那时候的反应那么奇怪,原来竟然是因为她喜欢自己。
“她为什么……不说?”徐远忱声音发干,像被抽走了身体里所有的水分。
卫宇哲嗤笑一声,仰头看向天花板,灯光刺得他眯起眼睛,“说什么?”
卫宇哲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嘲讽道:“她本来是打算表白的,她甚至前一天晚上还在喝酒壮胆,怕你拒绝她,她还提前打电话过去试探你,是你让她喜欢谁就去表白的,可你那时候在干什么?”
“你他妈在和你女朋友彻夜缠绵!”
卫宇哲恨不得起身给他一拳。
“你让她怎么说?当着你女朋友的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