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茂接过弓,这可比他背上的自制弓箭沉多了,他端起弓,捏紧弓弦用力,试了试手,才冲曲花间点点头。
不知是水匪人少,还是船太破,说了半天话,渔船离曲家大船也还有一些距离,而水手们驶出吃奶的劲划船,竟真的在被拦截之前让大船驶出了大河湾,将渔船甩在了身后。
林茂拿着弓箭走向船尾,心中没有惊惧,甚至隐隐兴奋。
东家如此信任他,还将珍贵的大弓借出,他定不能辜负东家的信任。
莫说射穿对面的旗帜,就是对面船篷上悬挂的小灯笼,他也能给射下来!
清江上水流并不湍急,但两艘船你追我赶,分毫不让,竟有种激流勇进的感觉。
曲花间并没有站在船尾观察情况,主要是曲宝寻死觅活的抱着他手臂,不让他过去,“少爷,您别过去,万一那水匪手里也有弓箭呢?刀剑无眼,要是伤了您,我怎么对得起老爷老太爷啊,还有我爹,他一定会抽死我的呜呜呜……”
“闭上你的乌鸦嘴!”曲花间满头黑线,狠狠给他一个暴栗。
最后他也没拗过曲宝,当然其实他心里也还是有些害怕,只是没敢表现出来,正好曲宝坚持,他才不用硬着头皮上。
曲花间在法治社会生活了二十多年,连小偷都没碰到过,陡然遇上水匪抢劫,其实心里紧张得不行,但作为船上的主心骨,若连他都畏畏缩缩,其他人更无士气可言了。
他在船头来回踱步,曲宝则来来回回去船尾悄悄看一眼,又回来给曲花间汇报情况。
如曲花间所料,渔船在后面穷追不舍,且两船间距在缓慢的变小。
曲家的船既新又大,船上装饰虽然很朴实,但仆役成群,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船,水匪肯定舍不得这块肥肉从嘴边溜走。
曲花间手心捏了把汗,大手一挥让曲宝吩咐林茂按计划行事。
只盼水匪能吃下他这出空城计,相信他这船上都是些硬茬子,不再追上来。
林茂眼力好,已经看清渔船上水匪只有不到二十人。
虽然人数上碾压对方,但自家这些都是些庄稼汉子,没见过血,和那些亡命之徒对上,天然的就处于劣势。
如果射穿他们的旗帜起不到震慑作用,便只能背水一战刀剑相向了。
原本曲花间想的是将带出来的一千两白银用作买路钱,企图能和平解决。
但转念一想,世道纷乱,一路过去不知道要遇上多少波拦路的,哪有那么多钱来买路呢?
有那个钱,不如多买些粮食回去,少饿死些人。
更何况身为种花家儿郎,曲花间实在做不出向强盗低头这种丢八辈子人的事。
船尾,林茂迎风而立,弓如满月,在瞄准后一瞬间将箭放了出去,羽箭发出“咻”的破空声。
羽箭势如破竹射向穷追不舍的渔船,精准的将桅杆上挂着的寨旗穿了个眼儿,可那箭势头不减,仍直直的贴着船篷顶飞过船身,飞出去老远才力竭坠入水中。
见此情景的水匪一片哗然,这箭要是射在人身上,骨头都怕是要扎个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