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还计较着方才说的被养的话。
“是你的又如何?这通菜街每一块砖都不是你的,也没见你少走过。我怎么就领人进来不得?”
嘴上不留情的,可轩娘将老汉扶到屋内,寻了张矮凳与他坐着,一边又拍着背,替他顺气:“你跑不得,又何苦与这畜生较劲?”
被说了,老汉更气,狠狠拍了一阵桌子:“你帮着这畜生不成?!现在翅膀都硬了,觉得我还料理不了只泼皮狗了?活着有什么意思!老汉我干脆死了算了,免得拖累你!”
轩娘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脾气上来也狠拍在老汉背上:”要死要活的,谁拦着你了不成?”
老汉被突然这样一拍,气不顺地咳嗽起来。
轩娘翻了一只杯子,倒了些粗茶给他。
“这狗和人帮过我的,说是救过我的命也不为过。”
轩娘并没有夸张,若是没有小黑,她许是在那个晚上便回不到家了,柳老爹也再等不到他闺女了。
“他们?”柳老爹被这句话气笑了,“怎么样?你难不成跟我说你要嫁给这只狗报恩啊?”
轩娘懒得再理他,只将桌上未动的面条摆在他面前。
“我不管你怎么说,这件事我就做主了,你要是不愿意,有本事就把人赶走,”她顿了顿,“只是若是我回来见不到那人,你之后也会见不到我了。”
说完小娘子也摔门而出,与老汉甩门十成十的相像。
瞧这破脾气也是祖传的。
破旧的木门在风中颤颤巍巍地摆,老汉喘着气扫了一眼面,冲出门叫骂:“臭丫头!你说的什么话!”
怎么赶人走?他这老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还轻易被狗逗的气喘吁吁。这臭丫头就笃定了他做不成。
柳轩转头回了房间,她坐在斑驳的铜镜前平复了下情绪。
想着柴房里男人的那双眼睛,她从枕头下摸出几枚铜钱,握在手心。
若是给他裁一身新衣,怕是那老汉要气得一直冒酸水。
可若是这个人梳了头发、穿了新衣,到时候走在她身边,定然是会惹人艳羡的。
一水镇的人提起柳家的跛娘子大多是嘲弄与不屑的,柳轩也想有一天叫人刮目相看的。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