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不是这样那样,红衾翻波,妖精打架之类的,他难耐地等着,体内蒸腾而起的热意已然将他烧得头脑发昏,耳旁自己心跳的声音。
可偏在此刻一直进攻的人,却停了下来。
轩娘捧着小黑的脸左看看右看看,瞧着是全然印满了胭脂,再无处下嘴了。
她眼中少见地显出一丝迷茫。
她醉了。
像是草原里一只迷失方向的小鹿,立马被伺机而动的狼扑倒了。
男人高大的身躯一下遮住了全部光亮,轩娘满眼只能看到他的样子,发髻之间簪的花散在锦被的波浪之间,女人柔滑的乌发在他的指尖如同水波一般晃动。
小黑好像学会坏了,他早就像小狗一样忍不住地想要轻轻咬人,偏装的正经。
红烛摇曳,月当空,轩娘许是被当成一味安眠的草药。
那双透着侵略的眼睛细细打量着她的脉络,赞赏着她姣好的颜色,修长如玉的手指又轻抚过叶缘柔软的锯齿,又被揉捻在他的唇齿之间。
温热的呼吸将她融化,频起热浪让她饱受熬煎,渗出的汁水被男人涂抹在他的脸上,像是小狗在庆祝一场胜利。
肌肤被轻轻地撕咬,疼痛反倒叫人想要更亲密,发尾拂过腰窝,勾起人骨头里的痒意。
他不停止的喘息像是一只奔跑的小狗。跑到山峰的顶端轻品山巅未融的雪,又下到水洼在其中游玩嬉戏,顽皮的小狗误入无人的森林,因着探不到尽头而迷失于其中,不知疲倦。
蜡烛燃尽,情事未止,轩娘神思恍然之间听见男人的低笑。
柳轩成婚了,与一个傻子结为夫妇。
不去想他是谁、他的过去是怎样的,只是和他在一起。
新郎这般年轻,总不可能有家有室吧?
生米煮成熟饭了,赖也赖不掉便是了。
带着些不甘心和一丝丝欣喜,她在大红喜被里困倦地睡去。
有小黑,有小狗,柳轩将会有自己的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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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新婚,轩娘子给自己放了几日假。既是成了一家人,她须得领着小黑去见阿娘与大姐。
春日里山上的草木都是郁郁葱葱的,她们安眠在风景秀美旷阔,能瞧见家的地方。
轩娘折了些家中的新发杏枝,竹编的小篮子里还盛着轩娘特意留好的喜饼和一壶酒,出门前小黑替她簪上了玉钗。
他们两人从前也走在一处的,但成婚了之后还是有些说不出来的变化。
譬如对视的时候不再回避,而是有盈逸而出的笑意。
轩娘一路被牵着,也不用担忧山路崎岖,小黑像一支很牢固的竹杖,在哪里都是立得稳稳的。
山上很安静,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
轩娘燃了香烛,开口道:“阿娘,我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