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眼里的他清冷守礼,绝不可能会有那样的痕迹,在外时,他只好不断将中衣的交领往上提。
她待他事事委曲求全,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得意地欣赏他因她而起的窘迫。
但眼下不是当年了。
洛英语塞,瞳孔大张。
双腕被他捏住的地方疼得要命,她像是被他强行按在了悬崖边,目睹深渊吃人的黑洞,猎猎底风销魂蚀骨,随时都可能推下去,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他疯了,孟柯白疯了。
“玩弄人家小姑娘的感情,对人家始乱终弃的是你吧?”
“收了我给游娘子仙逝的帛金,反过来要挟我向朝廷命官行贿的是你吧?”
“吃拿卡要、好处占尽,不负责任的是你吧?”
洛英越说,越觉得孟柯白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她一口气不停歇,还兀自提高了音调:
“你怎么还有脸,跑到我的地盘来撒野?”
“你敢拿我的学生来威胁我?”
“前后足足有一万五千两银子,我的诚意还不够多?你是吞象的蛇吗,不怕被撑死?”
她一瞬不瞬地盯住他,不甘示弱。
“我以为,昨天孟文乐的话说得够清楚了。”
孟柯白倒像是淡了下来,说完还睨了孟文乐一眼。
洛英蹙眉正要问,忽然想起回来的马车上问鹂所言,孟文乐告诉她,五年来,孟柯白身边一直没有别的女人。
可是,他告诉她这些做什么?
她的心跳骤然发紧。“先生、先生?”
——“姑娘,你还好吗?”
洛英痴滞,如同在暴雨中被淋得透彻的麻雀,问鹂心急如焚,不断唤她。
“立刻,现在立刻去别院。”
失魂落魄的麻雀眼底黯然,勉强打起精神。
洛英的心中风雨大作,她想明白了。“阿娘,这只狸猫的面具画得真可爱,孟安就要这一只,好不好?”
洛琛脆生生的嗓音,如春日里吹落花瓣的风,洛英从恍惚中抽离,手心里全是汗。
“狸猫势小,不如猛虎,万兽之王。这只老虎面具画得如此生动,威风凛凛,显然更适合男孩子戴。”
随着男声而来的,还有一只清晰凌厉的大手。
洛英忽然不自觉一抖。
孟柯白不是早就离开东流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孟柯白所谓“亲近之人联手”,一个是指她,另一个人,则与别院有关。
方才他没有直接跟着她,而是分道先入了东流县城,显然就是去求证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