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放松自己紧绷的肩膀,竭力放松自己的呼吸,拿着碘伏,把伤口仔细的进行消毒,动作轻柔的仿佛是怕碰碎了什么易碎品。
“怪我来的太晚了,重新塑造一个身体,非常的耗时间,我还得避免他……”
成昕上完药,才惊觉陈让的状态不对劲。
他瞧着陈让乖巧的伸出手,任由他擦药,但他安静的有些反常,整个人的脊背挺拔得笔直,像极了紧绷得弦。
成昕喊他,也没有任何得反应,那双眼眶还带着未消去得红色,眼神却空的厉害,像蒙了层薄薄得雾,对上窗外视线的目光都有些发飘。
他在硬撑着。
“错了——”
“错了——”
陈让喃喃自语,胸口剧烈起伏着,连带着肩膀都在控制不住的发颤,突然,他猛地往后缩了一下,后背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可是陈让像是没感觉到疼痛似的,只是一个劲地摇头,眼泪顺着脸颊疯狂往下流淌。
他蜷缩起来,双手抱住脑袋,指缝里漏出压抑的呜咽,整个人都在发抖,什么都听不真切,像是被绝望和惊恐裹住,连呼吸都带着破碎的疼痛。
忽然,他猛地抬头,眼神灰暗地凝视着成昕,“现,现在,是几点?”
成昕一时间没有跟他的脑回路,但还是乖乖的掏出了手机。
【20xx年X月X日22:51】
“跑!”
陈让的嗓音颤抖不已,他竭力控制自己破碎的呼吸,“马上跑。”
“他,他会来找我的。”
“他在骗我。”
“一切都是假的。”
记忆像是淬毒的冰锥刺入太阳穴,那些不堪入目的点点滴滴逐渐浮上了心头,陈让的嘴里反复嘶吼着不成句的话,除了:“骗我,骗我。”
“要跑,要跑。”
剩下的全是含糊的呜咽,他的脚步跌跌撞撞,裤腿被桌腿钩住,踉跄着摔倒在地上,刚处理好的伤口又裂开来也顾不上,手脚并用地往前爬。
成昕想要上前扶起他,他兀地谭琦燕,眼白布满血丝,瞳孔散的厉害,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突然撑起身子,撞翻了桌上的水杯,水洒了满地,他的指尖死死扣住桌子的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连手腕都在不受控地颤抖——
他像被无形的恐惧缠紧了,眼里只有“逃”这一个念头。
再远一点也好。
在手掌心触碰到了冰冷的门把手后,陈让慌张的身影停顿了下来,他粗喘着剧烈的呼吸,喉头干涩的滚动了两圈,回头,抓住成昕的手腕,字从牙缝中挤了出来。
“逃,快逃。”
“我不能再伤害任何一个人了。”
那些压抑、窒息、血腥的地方,还有自己哭着求饶的牢笼——
他的掌心全是冷汗,却没敢松手半分。
两个人脚步踩在地上,发出急促的‘噔噔声音’,心脏仿佛要炸裂开来,每一步都像踩在薄冰上,眼角随时看着拐角处,生怕身后的黑暗里面都有他恐惧的身影出现,怕那双漆黑双眸的出现。
酒店很小,但隔音很好,陈让几乎是拖着朋友狂奔,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