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树影在风里摇晃,像张牙舞爪的鬼影,而他被困在这片昏暗的光里,困在雪松味和铁锈味交织的空气里,动弹不得。
“宝宝每次对别人笑,我真的太嫉妒了。”燕云渡对着失神的陈让喃喃道,“笑起来太漂亮了,真想就这么把你做成标本,眼睛都挖出来。”
“你只能看我,只能看我——!”
“可是你每一次都抛弃我,我恨你,恨你。”
灯光忽明忽暗,燕云渡眼眸猩红,他的手掐在陈让的脖子上,陈让在晃动的光影中,看清燕云渡的眼睛——
如一滩漆黑的死水。
氧气正被一寸寸抽离,耳膜里灌满了血液奔涌的轰鸣,胸口像堵着团不断膨胀的东西,憋得他发慌,却寻不到半分宣泄的出口。
陈让舌根发麻,口腔里积着唾液,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脖子两侧的血管突突直跳,像要在下一秒炸开。
眼前开始浮现密密麻麻的金星,他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只剩下身体本能的痉挛。
意识在窒息的剧痛里,一点点往下沉,往下沉。
这样解脱也好……
突然间,陈让觉得好疲倦。
他觉得燕云渡好陌生,夜晚和白天,好像不是一个人。
这样的日子,他还要持续多久?
他可以解脱吗?
燕云渡的瞳孔剧烈的收缩,在陈让即将失去意识的最后疫苗,猛地松开了手。
空气重新灌入肺部,陈让剧烈地咳嗽起来,下一秒,他被燕云渡用力地抱进怀里,燕云渡的唇贴在他泛红的脖颈上,用力地咬住方才被掐出的痕迹,像是在赎罪,又像是在品尝自己的作品。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燕云渡低声道歉,神色疯狂。
“原谅我,原谅我,宝宝。”
“我是爱你的,我是爱你的……”
……
好累……
真的好累……
陈让觉得自己正在沙海中沉浮,恍惚之间,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铁门。
这个铁门竟然和他家里的那扇一模一样。
陈让缓缓打开了那扇厚重的铁门,里面的光线很亮,和现实中昏暗的光线完全不一样,而在整个房间的最中心放置着一张桌子,上面有一本日记本。
笔记本通体白色,很简约的设计,上面有一个编号。
【NO。1】
“日记本?”
陈让的指尖停留在日记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