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烧的暖和极了,大人和小孩都睡得好香,隐隐还能听见微鼾声。
苏妫其实根本就没心思考虑什么家国大事,她只是不想自己悲惨的前半生,在女儿身上重演罢了。
“大齐,我该走了。”
男人的眉头永远在皱着,他总是想的很多,皇位、前途、权利,现在还多了些于国于家的责任感。
“别一直皱眉头,我都不记得说过你多少次了。”苏妫轻轻地附上男人的侧脸,油灯虽昏暗,可仍能看出来这是一张英俊非凡的脸。“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该恨你还是谢你,恨你在年轻的时候折磨我利用我,把我和纪大哥拆散。”
苏妫将被子给银子往上拉了下,她深深地看着熟睡的孩子,轻笑道:“谢你,给了我一个家,全心全意保护我和我的孩子们。”
油灯熄灭,屋里登时陷入了黑暗之中。
苏妫背起炕上的包袱往外走,手碰到门的瞬间,她叹了口气:“别怪我,等我把语儿送走后就回来。”
才刚将门打开,一个黑影赫然出现在眼前,这个人再熟悉不过了。
“金子?”苏妫没想到儿子竟然会出现,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如常:“你不是说今晚去陪你寒哥哥么,怎么回来了。”
金子双手缩进袖筒里,鼻子抽了抽,脖子往前探了下,问道:“我爹怎么了。”
“没什么啊。”苏妫把头发捋到耳后,若无其事道:“今儿喝的有点多,就先睡了。”
“我不信。”
金子说话间就要往屋里闯,却被苏妫手疾眼快给抓住。
“他好的很,你先回你屋去,娘一会儿给你端腊八粥来。”
只听金子冷笑一声:“难道娘也想给儿子下迷药?”
知子莫若母,瞧儿子这般笑眯眯的样子,想必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了。
苏妫无奈一叹:“儿子,就算娘求你了,别声张,让娘先走好吗?”
“你去哪儿,难不成又想把我和妹妹撂下?”金子索性横在苏妫面前,他忽然笑道:“不让我嚷嚷也成,你得带我一起。”
“不行。”苏妫连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谁知金子一把甩开母亲的手,一步步往后退,故意坏笑道:“那我这就告诉利叔叔牛叔叔他们去,说你下药把我爹迷晕,还偷了我爹的令牌,准备带语姐姐跑。”
“你敢?”
“我有啥不敢的。”
瞧见金子作势往外走,苏妫心急如焚,如今时间宝贵,半刻都拖不得,少不得只有答应他了。
“行行行,跟我走吧。可提前说好了,你小子若是敢跟我捣蛋,瞧我不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