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蔺檀重复道。
只是性子冷淡吗?还会帮她?嘴硬心软?
对于同父同母的弟弟,蔺檀无法找到一个确切的词语去形容他。
那年父亲去世,蔺檀被下人从书院里喊回,短短三日,宝珍、继母、父亲全部去世,大房一下子只剩他与蔺瞻。
蔺檀担忧年幼的弟弟受惊害怕,让他不必守灵,回屋歇着。
为宝珍整理遗容时,蔺檀发现了幼弟指甲里的血迹。
方才让蔺瞻离开时,他的手上就有几道浅浅的抓痕,蔺瞻说,那是狗抓的。
继母院里的确养了一只凶残的雪犬,仗势欺人,还咬过许多丫鬟,蔺瞻过去经常被抓。
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那只狗就再也不敢咬蔺瞻了,见了他会缩着尾巴,连路都不敢走。
雪犬都不敢靠近蔺瞻,又怎么可能咬他,且蔺瞻不是会主动招惹的性子。
蔺檀不动声色,找了许多日,在池边看到一个已经快泡烂的草蚂蚱。
即便已经有些坏了,但依旧可以看出来这只蚂蚱编得有多么精巧。
蔺檀知道,自己同父同母的弟弟喜欢一个人做这些打发时间。
他寻到照顾宝珍的嬷嬷,逼问之下,嬷嬷说出,宝珍欺负蔺瞻的事情。
父亲偏心不作为,继母放任幼子撒泼。
他拼凑出一个真相,他那寡言少语的亲弟弟,怕是不声不响地害死了三个人。
蔺檀拿着草蚂蚱去找弟弟,蔺瞻坐在冷清的屋中,抬眸看着他,一双瞳孔黑漆漆的,毫无生气,哑声开口道:“兄长。”
蔺檀喉中一哽,盯着那双眼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半晌,只慢慢走上前,摸了摸他的头,“没事了,睡觉吧,我只是过来看看你。”
弟弟自小过得凄苦,爹不疼娘不爱,蔺檀无法对着那双眼睛说出苛责的话,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他这个兄长没有尽责,若他多关心一下这个弟弟,或许能避免弄成如今的局面。
快十年过去,蔺檀一直看着蔺瞻,哪怕他被贬去边陲,也让人守着七公子,没叫弟弟再次犯下错事。
苏玉融脚步轻盈,没有注意到一旁一直失神的蔺檀,她走得有些快,突然“哎呀”一声。
蔺檀回神,上前,“怎么了?”
“踩到东西,有些扭到脚了。”
苏玉融揉揉腿,这些精贵的丝鞋就是不方便,不如她以前在老家自己编的藤鞋好穿。
蔺檀蹲下身,半跪着,抬起苏玉融的腿,让她踩在自己的膝盖上,捧着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