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坷一眼看出来他心口不一,对着元七使了使眼色。
元七见状,连忙就递给掌柜一袋银子。
“这些日子您受惊了,在下留了些人在您这里,等确保您的安全后,他们才会离开。”赵无无坷对着掌柜拱了拱手说道。
掌柜在手里掂了掂这袋银子,眼中的那份焦急褪去,转用一副可亲的目色看着赵无坷:“郎君这话还真见外,平白出了这事怎么能怪您。”
说着,他看了眼天色:“天色不早了,诸位还是早些出发吧,天黑了不好赶路。”
他说着,就要扶着赵无坷上马车,却被一旁的元七抢先一步。
元七戒备地看他一眼:“我来。”
话罢,却不由得扑了个空,原是赵无坷转头去搀扶苏云漪去了。
元七:“……”
苏云漪也没理会他,在乌水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赤红的阳光洒在赵无坷的面庞上,元七将他僵在半空中的手拉了下来,却见赵无坷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后就上了马车。
……
等到他们抵达梁京的时候已是六月下旬。
方至梁都,海瑾朝一行人同赵无坷辞别后便策马回了大理寺。
他这头前脚方走,后脚便见刑部主事何慎过来,隔着马车同赵无坷两人行礼:“微臣参见世子,世子妃。”
赵无坷将车帷掀开,一眼就望见路旁立着的何慎以及他身后跟着的十多个刑部衙役,漠然道:“何大人,你有何事?”
此时日头正盛,何慎却被他看得毛骨悚然。
心中也忍不住叫苦不迭,好差事轮不着他,得罪世子的差事人人都不愿做,都推给他。
何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行礼道:“微臣奉命拿人。”
他极力稳着声音说道:“年前清河苏家大娘子殒命一案,苏将军疑有蹊跷,声称怀疑是世子妃所为,官家命刑部彻查此案。”
他说罢,看也不敢看赵无坷的脸色。
谁不知道世子殿下最是护短了,昨晚他就听同僚说了,几年前世子身边的随侍上街让一京官打了,世子就将人吊在城门口打了三天三夜。
倘若是旁的宗室子弟闹了这么大一出,那都免不了被责罚一顿的,偏偏先帝当初也不过是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斥责之言。建宁帝登基后,待他的纵容也只增不减。
他这么记仇的一个人,恐怕明天自己就得拾掇拾掇,带着绳子到江王府门前等着了。
只盼望世子能看在他这般乖觉的份上,少吊他几个时辰罢。
“简直荒谬。”
果然,他一抬头就见到赵无坷冷眼看着他,“你有什么证据,便敢来带走我的人!”
何慎噗通一下就跪下了,半晌发不出声音。
还是苏云漪救了他一命,“官人,既无定论,想必是有所误会。清者自清,我随他去一趟刑部又何妨。若长姐死因当真是有蹊跷,妾身愿意同这位何大人去往刑部,查明真凶。”
她说罢,起身就要下马车,却被赵无坷一把拉住,“我相信你。”
苏云漪看着他紧攥着自己手腕的手,冲他摇了摇头,“我既没做过,那官人也不必忧心。我们离开太久,想必阿舅阿姑也担心坏了,今日妾身不能同他们问安了,便劳烦官人代我同他们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