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见赵无坷回来,他立马就从凳子上跳起来,“我饱了!”
说罢,一溜烟地就跑了出去。
赵无坷敛衽坐下,“怎么不用膳?”
他边说,边给苏云漪盛饭,对上她审视的目光,他淡笑着问她:“怎么,真生气了?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
“世子多虑,这本就是你的私事,说与不说,同我并无干系。”苏云漪说罢,话头一转:“不过你这么紧张,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赵无坷故作诧异的模样,问她道:“你怎【踏雪独家】会这么想,我起初不告知你就是不想惹来麻烦,给你徒增烦扰。方才你既然看出来了,那我也没再藏着掖着了。”
他说罢,拿起来玉箸便开始用膳。
他是真饿了,从早起折腾到现在,他可算是滴水未进。
“我不管你为什么隐瞒,”苏云漪凑在赵无坷耳边,轻声说道:“倘若被我发现他同当年之事有一丝关系,我不会罢休。”
她说罢,垂眸看着赵无坷,青年面色不改,仍是端坐着用膳。
半晌后回应她一句:“知道了。”
苏云漪:“……”
心知他还有事瞒着她,待她不够坦诚,她便自心中升起一团怒火。
赵无坷倒也是个会浇水的,将一盘糖蜜糕推到她跟前,“这个你应会爱吃,尝尝?”
他一脸讨好地看着她,苏云漪方升起的火瞬间灭了。
“对了,等用过膳,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百酿居见一下楼槊雪?”
是时,乌水恰好从盛映月那里回来。
她走到苏云漪身旁,福身说道:“世子,世子妃,盛娘子的那里的状况不大好。”
自昨日一切事情结束后,盛映月便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方才乌水过去的时候就见她要自寻短见。
若非赵无坷提早便已经派了人守着她,恐怕乌水一个姑娘家还真拦不住她。
乌水将她拦住,她道:“盛宪已经死了,一切都结束了,你为何还要寻死?”
她边说着,边帮盛映月处理伤口。
盛映月摇头,她低头,“即便我如今不死,等到了梁都,仍是得受刑。”
看乌水蹙眉,她连忙又道:“我知道,你家郎君和夫人会想方设法地帮我,可我也知道,脱罪有多难,我不想连累任何人,也不想再害人了。”
乌水看得出她的决绝,盛映月的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如今的她,再活下去也会很辛苦。
在她看来,她死了,自己不再痛苦,就连苏云漪两人也不怕再被她连累了。
乌水沉默着替她包扎好伤口,抬眼看着盛映月说道:“盛娘子,其实在这世上,活着是很难的。或许眼下实在是无路可走了,可你又怎么知道,再等一等,就不会再找到一条新的路呢?又或许再等等,你会觉得,这世道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的。”
盛映月没再说话,她看着乌水离开后,自己也瘫坐在软榻上,浑然没了力气。
楼槊雪过来的时候,就见到她目光空洞地坐着,他轻声说道:“方便同我说几句话吗?”
其实他们并不相熟,最多也不过是三年前见过一面。这两年即便是有所往来也是通过百酿居通信的。
盛映月抬眼瞥见他断了的左臂,眼睛发酸,滚烫的泪水落了下来。她仍记得那时他断了手臂时的场景,以往‘盛宪’如何伤害那些女子她不知道,而他断臂的那一刻,她却是那样清晰的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