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自天际传来,催动他所有的情绪,眼前出现铺天盖地的红莲,像通往十八层地狱的路径。
所有的感官都迷茫起来,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杀。
杀。
杀!
*
阿罗前十多年流的眼泪都没这几天加起来那么多,她噙着泪,一连和乔成玉道了好多句歉,又问她伤势还疼么。
乔成玉给她帕子让他擦眼泪,手忙脚乱地回复,转了好几圈,总算让她相信自己没事了。
阿罗这才呼出一口气,和她解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兴许是灵力反噬,总之浑身上下的意识都没了,还是醒了之后才想起来的。”
走火入魔?这倒是很像。乔成玉宽慰地朝她笑笑,又问起村中的情况。
法阵暂时被江泊淮重新压制住,剩余的灵力却仍然躁动不安,蛰伏着等待下一个机会。村民白日里稍稍能自控了一些,纷纷躲在屋子里不出门了。
乔成玉仍然耿耿于怀他们的事,试探着问:“可以去看看么?”
阿罗连连摆手:“他们失了神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异化,最好还是别靠近了。”
可是乔成玉态度坚决,她最后也只好妥协,说自己也要一起跟着去,又恳切地希望乔成玉不要轻易伤了他们。
村内的小路阡阡,乔成玉踩在上面,仍有不真实的感觉,明明才过去了不到一月,那些鲜活的记忆却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街巷空荡一片,大门紧闭。
阿罗倒没什么旁的神色,熟练地上前敲了几扇门,问了好几声,里面才弱弱地传来几声轻喊,让祭司早点回去吧。
阿罗遮住眼里的落寞,朝乔成玉和江泊淮一齐递了个神色,示意。
乔成玉干巴巴眨几下眼,和江泊淮一齐靠在巷子里的墙上,有些发愁,手指在空中无助地画了几道乱七八糟的符咒。
直到肩膀被撞了几下,阿罗抿抿唇,小声:“你要实在想看看大家的情况,我倒有个好地方。”
三人一齐到了一座破落的院子,院门陈旧,但出奇的整洁,没多少灰尘。院中应当有一棵很繁盛古老的树,枝桠密密麻麻的,延伸出了门外。
阿罗上前,敲了三长两短的暗号。
下一瞬,院子里传来“哒哒”的脚步声,一个孩童踮起脚,很艰难地给她们开了门,见了阿罗,眯起眼睛,甜甜地喊她:“阿罗姐姐。”
阿罗忍住要掉泪的冲动,招手示意江泊淮和乔成玉随她一起进去。
乔成玉还在好奇这是什么东西,视线扫了一周,院中的孩童不怎么见生人,怯生生地躲在院中古树的后面,好奇地用视线打量她们。
乔成玉身上没有带糖,碰碰江泊淮的手背。
江泊淮更不可能带了,翻找了好一会,总算找出可以发散的东西,交到乔成玉手心。
圆鼓鼓的,还有尖锐的小角,托着沉甸甸的。
究竟是什么玩意?乔成玉好奇,低头一看,哽咽。
掌心静悄悄地躺着一小把金元宝,每个都很精致漂亮,雕刻得极为仔细。
她目光从孩童身上又转回了江泊淮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