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钟再不敢开口,只是乖乖跟着,一抬头才发现前方不远处是一辆外表朴素的马车,正是方才赵雅茹邀请温明蕴同乘的那辆。
他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心里的疑问疯狂胀大。
好家伙,放着程亭钰不搭理,却追着人家亲娘的马车走,里面还坐着人家夫人。
这里面的两位女眷,将军无论冲着谁,都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马车内,一老一少两位女子慢悠悠地品茗,淡淡的茶香溢满车厢,顺着摇晃的车帘,轻轻飘出车外。
终于,赵雅茹放下了茶盏,低声开口:“程亭钰待你如何?”
她这句话问得有些突兀,不过若是本着婆母的身份,的确没什么不能问的。
温明蕴抬起眼皮,与她对视,轻轻一笑:“自是好的。他虽体弱,但脾气温和,做事慢条斯理,还比寻常男子体贴周全。”
她的语气不疾不徐,并没有刻意说好话的意思,听起来就是在陈述事实,而且很舒服。
赵雅茹点点头,低垂着眼睑看向桌面,似乎有些出神。
“他的命是真硬啊。”良久,她感叹般地说了一句。
温明蕴一愣,这句话明显不是夸奖,更像是诅咒。
赵雅茹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既有唏嘘,又有不甘,还有慈爱,很难想象她对程亭钰究竟抱着何种的感情。
“我的命更硬。”温明蕴漫不经心地道,完全不以为意。
这回换成赵雅茹愣住了,片刻后她勾了勾唇角,却没能笑出来,轻叹一声。
“那你俩也算良配了。”
“的确,天造地设。”温明蕴点头表示赞同,当即秀个恩爱。
赵雅茹又泡了一壶茶,她泡茶的时候很认真,眼神专注,原本被激起的情绪重新平静了下来。
仿佛养神一般,等她泡完茶,又变得心平气和。
“我来。”温明蕴接过茶壶,倒上两杯茶。
“夫人是想说他的身份问题吗?”她主动提到。
赵雅茹摇头:“他的身份那么复杂,我可说不清。我唯一能说的就是,他不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
这次她没有任何隐瞒,直言明了。
“滴血验亲?”温明蕴询问。
“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结果只是为了让其他人满意而已。”赵雅茹把玩着玉佩,似是很好奇地问了一句:“如果我告诉你,他并不是什么身份尊贵的大少爷,只是个程宗然从外面抱来的野种,生父不详,生母不堪,你还能和他过下去吗?”
她抬头看向温明蕴,认真注视着,眼睛一眨不眨,似乎怕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