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鼻子,看向她。月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破碎的泪眼里。
“大哥,我的喜欢是不是很不值钱?”
他肃着脸自一旁的抽纸盒中抽出一张纸巾,轻轻擦去她面上的眼泪。
“不,它很珍贵,是有些人求而不得的。”他听见自己这般说。
“求而不得?”棠溪微微恍惚。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淡淡地看着她,黑瞳在昏黄的灯光中带了点暖。
“那我不想让他得到这么珍贵的东西了。我不想喜欢他了,我想换个人喜欢……”她喃喃着,突然她抓住他的手,偏头问他:“我喜欢大哥可以吗?”
陆庭屿身形一僵。
仿若完好无损的面具陡然出现裂痕,向来那波澜不惊的眼底泄了几分不明情绪,但很快,他的表情绷起来,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抽出。
“棠溪,”他语气板得像是长辈在警告说错话的小孩一样:“别胡说八道。”
她醉酒之下胆子大了很多,完全不把他的冷脸放在心上,反而委屈巴巴的:“你又凶我,我没胡说八道,我用实际行动证明不行吗?”
说完,她微微抬身,凑近他,在他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空气中,似是有什么东西完全碎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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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喝酒了,没有办法喂她吃药,又不确定她有没有发烧,只能将体温计放进她口腔里,再给她量一遍。
36。7度,正常体温。
怕她晚上会发烧,陆庭屿犹豫了片刻,最终选择睡在她房间的小沙发上。
房间里很寂静,寂静到只能听到他腕间手表的秒针在啪嗒啪嗒走。
路过的淡白车灯光透过窗帘缝隙透了进来,在她清丽安静的面颊上倏然滑过。
他坐在她的床边,在光线照不进的阴影处,身形剪影瘦削,脊背直直地挺着。
唇瓣上似乎还停留着那温热柔软的触感。他垂下眼皮,浓密睫毛落下淡淡的阴影,视线轻轻落在她的面颊上,许久不曾移开。
棠溪已经睡着。她好像做了噩梦,清秀的细眉轻皱,有碎发落在她的脸颊处。她有些不舒服,挠了挠,但总拂不去那缕碎发。
陆庭屿看一会,终于抬起手,修长指尖停在半空三秒,这才落在她面颊,帮她把那不听话的头发拂到耳后。
她的眉头舒展,毫无设防的睡颜清丽而静谧。
明明此时此刻,她是这般触手可得,却又这般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