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布粘在脖子上的时间太久了,姜晚棠扯到了粘连最牢固的地方,实在没忍住,极其小声地“嘶”了一声。
身后隐隐约约传来的那声隐忍短促的闷哼让慢悠悠上楼梯的顾晏清的身影微微一僵。
她的眼角余光瞥到了姜晚棠在沙发上给自己上药的样子。
灯光如豆,姜晚棠扯纱布的时候明明用了力气,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拉扯的动作又逐渐变得迟缓。
这一会儿快一会儿满的动作看起来充满了矛盾。
四周无人,灯光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只有月光映照下的树影时不时随着晚风印在白色的纱窗上。
她就那样伴着窗外的蝉鸣声静默地为自己处理伤口。
不知道为什么,顾晏清的脑子里忽然闪过姜晚棠在昏暗的烛火下给自己止血的画面。
那个姜晚棠穿着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粗布麻衣,虽然满身伤痕,但依然很干净,疼也忍着。
只一瞬间,那片段就消失了。
这种好像穿越了一个时空却只能做旁观者的感觉非常难以言喻。
她来不及抓住什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脑海中刚刚划过了什么画面。
顾晏清想到姜晚棠(疑似未知杀手)刚才帮自己揉了额头的淤痕,顾晏清的脚步又硬生生地顿住。
她倒退几步飘到客厅的吧台处,碰到倒挂着的高脚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引起某人的注意后,她清咳一声。
察觉到姜晚棠略带询问的视线后,女明星手里的动作暂停。
她嫌弃道:“你这样能看清?”
姜晚棠抬眸,眼神明澈,“看不清,如果夫人能帮我的话。。。。。。”
顾晏清急急打断他接下来的话,“我可不是帮你,我是怕你把我家的医药箱弄乱了,这可都是安嫂收拾的,你不许给安嫂增添工作量。”
“夫人真的要帮我上药吗?”姜晚棠霎时间抬头。
她的双眼亮晶晶的,像是漆黑的夜幕中闪烁的星星。
刚坐在姜晚棠对面并把手心里的香囊顺手藏到背后的顾晏清:“。。。。。。”
“你话真多,再说我走了!”
“好的。”
她拿起棉签沾了碘伏,学着姜晚棠刚在给自己擦药的样子,手法粗鲁地按在她的伤口处。
没有任何经验的女明星在照顾人这件事上实在是没什么天赋。
只会拿着棉签在姜晚棠的伤口处戳来戳去。
“我觉得,应该再沾一点药。”姜晚棠忽然出声。
顾晏清这才发现药物已经被纱布和棉签吸光了,她的收留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棉签司令。
她带着点心虚和抱歉地看了姜晚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