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听到了一点细微的动静。
像是门开了。
但不是这扇门,应该是隔壁的门。
家里除了迟书誉以外没有别人。宋时衍并不想知道自己进了这个房间的后果是什么。
他飞快地从书桌上滚下来,躲到了床底。
但是他忘记了,门是开的。宋时衍进来的太匆忙,又看到了一墙的照片,震惊到门也没关。
迟书誉很快走到了门口,宋时衍偷偷从床下探出半颗头,偷窥他的动静。
迟书誉会发现吗……他会不会发火,会不会扔掉他。
这人却丝毫没有意外,动作也没停滞,流畅地走了进来。
他先是安静地盯着墙上的照片看了一会,接着往床边走去。
宋时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能看到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蓝色棉拖,迟书誉只要低头看一眼,就能看到缩在床底下的白色猫咪。
可是他终究没有低头看,只是床板震动了一下,接着男人躺在了床上。
他甚至没有关灯。
他睡着了吗?
宋时衍胆战心惊地从床底探出了半颗头,确定迟书誉睡着了之后,才敢一点一点地挪出来。
房间钥匙孤零零落在门口,宋时衍叼起来重新走回去,爬上床,战战兢兢地塞到了迟书誉手里。
他的呼吸很安静,没有任何反应。
宋时衍做完这些事,刚要跳下去,就被压住了尾巴。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几乎不敢回头看迟书誉的动静。
完蛋了,要被发现了吗?
背后一阵寂静,宋时衍视死如归地一回头,迟书誉并没有被吵醒,只是翻了个身。
他提起的心落了下来,一点一点将自己的尾巴扯出来,动作幅度又小又慢,几乎不敢多用力。
或许是过了半个世纪,他终于将自己的尾巴扯了出来。
然后宋时衍最后看了一眼满墙的照片,顺着墙根溜了出去,还体贴地用身体关上了卧室的门。
这里,他是再也不敢进来第二次了。
万幸的是,翌日迟书誉从那房间出来的时候,看样子十分正常,只是去阳台浇了浇花,简单吃了个早餐就出门了。
宋时衍却有点不敢直视他。
他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隔着很远看迟书誉,有种没由来的冲动。
他要再回锦绣万里看看。
他既然能翻进江寒食的家,也能翻进他自己的家。
迟书誉要拆锦绣万里,他无论如何都是拦不住的,最后能做的,不过是再回去看一眼,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