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新来的夫子吧?”赵明笙轻声询问道。
那位老者转过身,瞅见一位颜色过于出众的年轻小娘子,微愣道:
“正是在下,你是?”
赵明笙上前一步笑吟吟地问好:“夫子好,我姓赵,不知夫子初来青山村可有什么不习惯的?”
听说她姓赵,老者的眼前一亮,再去看她目光中就带上了一丝打量。
他姓秦名严,早些年还做过太子少师,后来年纪大了,不想再参与朝中的那些纷争了,便辞官做了夫子,也是各大世家竞相邀请的对象,但是世族弟子多纨绔,教多了也没什么意思。
听闻珩王受人所托,需要寻一位夫子去帮忙教书,他立马毛遂自荐,正好借此机会避了出来。
他才答应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公之于众,隔一天他曾今最看好的一位弟子也找上了门,开口又是想请他去一个地方教书,他刚想拒绝说已经答应珩王了,结果一听地方好家伙,这不是巧了?
又是青山村!
他之前就在猜想,能让冷血冷面的珩王,和曾今那个混世魔王同时开口帮忙,那该是怎样一位奇人!?
未见之前,他心中好奇的就像猫挠一般,如今看见正主了,心下便悟了一半。
眼前的少女美好的如同沾了清露的芙蓉,弯成月牙一般的眼眸里好像掬了一弯清泉,只笑吟吟的站在那里就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忍不住喜爱想要亲近,偏又让人生不出邪意。
怎能不喜欢。
连秦严这个一向是不苟言笑的人,都忍不住还以一笑。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连忙正色清咳一声道:“你好,我姓秦名严,你可以叫我秦夫子,这里一切都挺好的,只是我住的那件房子里还缺一个书柜和木桌。”
学堂旁新盖起了一座瓦房,本来是想给崔岑用做午休的,现在刚好拿来做新夫子的居所,离得近也方便些。
秦严带来的书还在箱笼里无处安放,所以必须要有一个书柜,还不能太小。另外他还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每天早上一定要练一张大字,寒来暑往从未间断过,所以得有一张练字的桌子,不用特意寻找昂贵的木头来做但桌面一定要平稳。
赵明笙觉得秦夫子的这些要求并不过分,她把的这些需求一一记下,至于桌子书柜那些都好办,由她出钱请人打上一套就好了,刚好王木匠这段时间也在,但是秦夫子的个人起居
赵明笙看了看他手上的鸡毛掸子,这种事情都要亲力亲为,竟是连个小厮书童都没有吗?
她问道:“秦夫子可需要书童作伴?”
秦严摇摇头:“我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目前身体还算硬朗,便不需要有人服侍,我一人足矣。”
他在京中也是如此,他这一生虽然桃李满天下,却没有自己孩子,老妻死后家中奴仆也被他遣散了,所以来到这里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见他态度坚定,赵明笙便不再提小厮的事,只轻笑道:“这等打扫的小事夫子就不必自己来了,明日交由学生安排下去,他们可不比京城中的那些世家子弟,这些活他们还是做得来的。”
见秦夫子点了头,赵明笙又道:“眼看着都快到正午了,秦夫子还没用过午饭吧?若是不嫌弃,就请夫子中午来我家吃吧?”
秦严本来是想拒绝的,他路上买了炊饼,就着热水下肚也能饱腹。但是对上小丫头期许的目光,秦严突然就很难拒绝了,只好点头应下。
到了赵家,赵父正在院子里忙着翻晒药材,赵明笙给二人简单的介绍过后,便将秦夫子交代给赵父,自己转身去了厨房准备午餐。
赵父原本还担心自己才疏学浅,这样有学问的夫子恐怕会懒得搭理他,正愁不知道怎么办才不会尴尬,没想到秦夫子倒是先开口了,以学生的姿态虚心向他请教着医药方面的知识。
赵父松了一口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说了。没想到秦夫子对医术也有些研究,两个人各抒己见又有志同道合之处。
等到赵明笙做好饭菜端上来,这两人早已相谈甚欢。
秦夫子虽然看着身体还算硬朗,但到底还是上了年纪的。因此除了蒜香排骨和香煎豆腐外,赵明笙特意为他准备了几道入口软烂的食物,山药芋泥煲、清炖蟹粉狮子头。
秦严在桌前落座后看到桌子上的那碗清炖蟹粉狮子头,微愣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扬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