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着妻子的嫁妆却还看不上妻子的出身,实在有些令人不齿。
孙氏大吐苦水:“这么多年,屋里头大大小小的开支,小到四季衣裳,大到人情往来,我不晓得都贴了多少嫁妆进去。”
“那回我提着一堆人参燕窝上门,其实也就是面子光而已,实际上在来之前,我都差点儿愁坏了脑袋,把库房的底儿都翻空了,才找出那么些。”
“而这回,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求了娘家那边帮我一把,才把这生意的摊子支起来。”
李昭容心里有些猜测,遂问:“二婶的意思是?”
孙氏看向她:“我想着若是侄媳妇你有意的话,开绣坊需要的本金大概是一千两,你只需出三百两就行,其余的都不用操心,挣了银子咱俩五五分账。”
没等她摇头说这不合适,孙氏握住她的手,语气恳求:“唯一婶婶想求你的是,能不能把这绣坊挂在你名下?”
李昭容愣了愣。
孙氏解释道:“一来,上京的人大多认人,比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东家,皇室郡主的名头更响亮,也更能招揽生意。”
她若有所思:“譬如端平长公主?”
“没错,二来呢,”孙氏叹了口气,语气苦涩,“二来也省得你二叔又拿这事天天作筏子和我吵架,闹得家里乌烟瘴气的。”
似是见她面露犹豫,孙氏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神情更加恳切:“上回那画的事儿,我就晓得侄媳妇你是个心肠好的,婶婶这也是没法了,才咬着牙厚脸皮求到你跟前了。”
“我家俞哥儿眼瞅着快到成亲的年龄了,聘礼却还没攒齐,还有我家雨姐儿,嫁妆若是备得不够,也免不了被婆家瞧不起,这家里头数来数去,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李昭容默了默。
说实话,听到现在,她确实有些心动了,但思考再三,还是道:“二婶你容我再想想。”
毕竟不是件小事儿,还是得慎重考虑才行,而且,她心里也有个顾忌没好意思在孙氏面前直说。
孙氏听见她说会考虑,连忙点头说好,叮嘱她仔细考虑之后,不管答不答应,都派人去西院吱一声。
事情聊完,李昭容起身送人离开。
往门外走的工夫,她突然想起之前邢莹提到的邢雨婚事变故一事,犹豫了下,问:“二妹妹她最近还好吗?”
孙氏愣了愣:“看来你也知道了。”
她轻轻点头,孙氏叹道:“那丫头可倔着呢,一听刘家出了事,立马说要等,死活不同意我再给她找门亲事。”
李昭容也是一愣,没想到邢雨看着柔柔弱弱的,竟这么倔强。
孙氏话里满是恨铁不成钢:“我苦口婆心地跟她讲道理说,没有哪家姑娘是等到十九二十才出嫁的,等刘家大郎三年孝期结束之后,人家风华正茂,她却等成了老姑娘成了笑话,误了自己,何必呢。”
“可她不听啊,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的,怎么劝都没用,我是拿她没法子了,随她去吧,只能现在多给她准备点嫁妆傍身了。”
孙氏叹了口气,语气透着无奈和疲惫,摇摇头走了。
目送着人离开的背影,一旁的夏桃唏嘘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