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眷闻言,正想好奇追问,却突然纷纷变了脸色,尴尬地朝张夫人身后笑笑。
李昭容也回以虚假一笑。
她方才坚决地拒绝了宫女带她去换身干净衣裳的提议,将人甩脱之后,便打算和其余人呆在一起安安稳稳地挨过宴会结束。
结果甫一回到水榭内,就听见那些阴阳怪气的话,本来对张夫人的那点好感瞬间消失了个干净。
心底窝火的她微笑着轻声开口:“不晓得是什么事呢,我能不能也听一听?”
张夫人见她回来,脸上不自然了一瞬,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笑道:“也没什么,就是在说上京城里这么多的夫妻天天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尚且离心,郡主和邢将军分别几年之久,难道都不担心他另寻新欢吗?”
“毕竟,这男人啊,怕是用狗链子拴着也不会老实的呢,更何况还跑出去了那么远呢,你们说,是不是?”
这生动的比喻让周围的女眷们都忍不住捂嘴轻笑。
李昭容不知道张夫人为什么会突然提起邢焱,但这轻慢又带着讥嘲的语气让她心底顿时一阵不舒服。
的确,自己平日里总腹诽邢焱此人虚伪又自大,可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为了大启百姓的安危才离家远赴边关这么多年的。
而每次陪贺氏聊天时,贺氏虽然嘴上不提,但她知道,天底下哪有不担心自家孩子安危的母亲呢?
又有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长伴膝下呢?
不过是为了家国在忍耐克制罢了,结果到了这些自小锦衣玉食不知人间疾苦的夫人小姐嘴里,就成了可以拿来随意取笑调侃的——
狗。
何其荒谬!
李昭容心底一股子火,却还是微笑道:“怎么会呢,我家将军是奉旨戍边,做的是正事,比起那些整日里只知道遛弯逗鸟打嘴皮子工夫的闲人不晓得强了多少。”
周围女眷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众所周知,张御史上朝就爱打嘴皮子,下朝就爱逗鸟,浑身上下毫无半点上进之意。
李昭容又道:“而且将军为人正直,是绝不会有二心的。”
她说得十分笃定,倒不是真的相信邢焱的为人,而是相信贺氏,既然贺氏当初说了这话,那事实便是如此。
看在贺氏的面子上,为了维护邢焱和将军府的声誉,拼了!她默默地想。
张夫人听见她暗讽张御史时,脸色微恼,可之后在听见她如此坚定地站在邢焱那边时,面上的恼意却又散了。
摇了摇头,对身旁的女眷叹道:“可见身为女子,即使出身差了些,也还是要多读些书的,免得被男人那些哄人的假话诓了,还天真地替人说好话呢。”
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