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内无缘皇位,在外所向披靡,世上不会有比这更好的天子剑了,平溪居士想必也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地为长公主表功。”
云无忧目光微动,没料到她看得如此深彻,受了她这番话的启发,想到程曜灵生父为先帝挡酒而死的事,也若有所思道:
“太宗无比忌惮先帝,却待武阳长公主格外亲厚,是因为先帝生来便有逐鹿天下的资格,而武阳长公主从来没有。”
齐婴望着远方天幕,之前高谈阔论的激扬如云雾般被风吹散,神色恍惚而落寞:
“想当年金兰府中,忠节夫人为长史,总领政务,
平溪居士为司马,行军师之职,
圣慧皇后为都尉,实乃长公主副将,常领兵随行。
若不是后来四姝僭政……”
说到此处,齐婴不禁冷哼一声,恨恨道:
“什么僭政!四姝本就是开国元勋、朝中重臣,参与国事怎么就成了僭越之举!”
“还不是赵华那群老儒虫见不得女子站在朝堂上,才在后来给那件事定了这个混账名字!”
云无忧闻言赶紧环视四周,见无人靠近才松了口气。
赵华是当今太傅兼尚书令,三朝元老,文官之首,齐婴如此口吻,若让有心之人听见,定会惹上麻烦。
她提醒有些激动起来的齐婴:“祸从口出,小声些,莫被人听见。”
齐婴此时也反应过来,眼中灼灼燃烧的火光黯淡下来,声音渐弱:
“总之,因为后来四姝……乱政之事,金兰府诸英流散,自此外朝再无女官,大央女子仕途之路断绝,只能在后宅里草草一生。
如今四姝也已殁其三,只剩下你母亲一人,偏偏她又出家避世,再不理凡尘,我辈女子,当真是绕树三匝,无枝可依了。”
云无忧听她说完这些话,胸中激荡难平,忍不住追问道:
“那四姝乱政之事又是什么?竟有如此后果?”
齐婴长叹一声,眉间郁郁:“此事我不敢多言。”
云无忧讶然,齐婴连活着的太傅赵华都敢骂,怎么却不敢谈及一桩过往之事。
见到云无忧神色,齐婴又是一叹,解释道:
“先帝曾有诏,禁止议论此事,违者杀无赦。”
云无忧也叹息一声,二人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