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只是在外面的街市上逛了逛,并未去过信平侯府,小王爷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段檀抬眼看了云无忧一会儿,见她不像在说谎,低低呢喃:“我还以为……”
还以为她是偷偷去见杨弈了,所以后来召集亲兵想再闯信平侯府要人。
“以为什么?”云无忧接着他的话问。
“罢了。”段檀一副不计较了的神情:
“你在王府拘不住想出去逛逛,也不是什么大事,日后记得带上戚娘,你们只要在入夜前回府,便不须再问过我。”
“不过最近几日还是算了,戚娘在你身边办事不力,今日刚领了罚,应当要休养一阵子。”
“戚娘办事不力?还要领罚?”云无忧惊疑道。
“你偷出府了她都全然不知,自然是该罚的。”
段檀语气平淡,接着又道:
“你若不想等这几天,我也可以再拨个人给你。”
段檀自觉已是十分宽赦,可他这副云淡风轻的、随意对他人生杀予夺的样子,却让云无忧心中蓦地泛上一阵恶心。
压下心里那股恶心劲儿,云无忧直视段檀拒绝了他的安排:“我独来独往惯了,不需要人护卫。”
段檀皱起眉头:“若无人护卫,你今后遇到危急之时……”
云无忧打断了他的话:“没有护卫,我也活过了二十余年。”
虽说今日就遇到了一个能随手取她性命之人,但人生于世,本就危机四伏,该来的总会来,若要为此而身戴枷锁,她宁愿死。
更何况她是个反贼,今后还不知要做多少大逆不道之事,怎能连累旁人。
看着云无忧坚定的眼睛,段檀一时恍惚,竟不知今夕何夕,仿佛又回到许多年前,程曜灵告诉他已经决定好同杨遥臣私奔的那个雨夜。
他想起当时的倾盆大雨,
想起那个甚至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自己,
想起程曜灵那句“没有京城的荣华富贵,我也活过了十多年”。
言犹在耳,往日重现,竟是不可转圜。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