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医院复建的越水只能向爸妈寻求这昏迷的四个月里所发生的事件。他到底为什么从天台上摔下来了呢?加茂同学又如何呢?
妈妈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很暧昧,只说让越水好好休息,出院了之后再提这回事。
虽然越水什么都不答,但小桐夫人还是自顾自地说着些什么。
“医院的生意简直算的上是兴隆啊。”小桐夫人的话语听起来甚至有些阴阳怪气。原因无他,越水这四个月来一直呆在安山心内医院的重症监护区,虽然他的指标到了可以转入普通病房的程度,可医生却说有脑死亡的风险,所以一直没能离开。
除了重症监护区外,安山心内最著名的便是心理科和精神科。小桐夫人一直有个偏见,那就是绝大多数的病人都是被他们的家里人丢进医院里的。
“要我说,要是自个上心点,哪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啊。”
无论是开怀的春夏还是小桐夫人的话都不能勾起越水的心思,他唯一在意的就是那天之后的事情。
过了会儿,小桐夫人推着他回去了。道路修建得平整,连上下坡都无比轻松。越水低着头,只望着自己脚背上的三分世界。
一双棕色的制服鞋从他眼前闪过,一种似曾相识的固定的洗涤剂的香气随之拂过。被这阵气味勾起了回忆,越水睁大了眼睛。
“加茂同学!”
越水差点从轮椅上摔下去,好在轮椅上的绑带拉住了他。
加茂同学停下了脚步,他所穿着的青色校服明晃晃地如同阴影中的绿叶。校服名札上用黑线绣着:加茂野梅,东京市立鹿莲高等中学
越水愣愣地问:“怎么换学校啦……”
加茂同学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那陌生的视线就像是在看一个不相关的角色。越水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我是否认错了人”的错觉,但下一秒,对方便又露出了熟悉的表情。
“你怎么在这儿呢?”
越水长长的、没有光泽的头发,和枯黄的脸颊让他看起来有些阴郁,摘下眼镜之后,整个人就像是变了气质。
我怎么在这儿呢?越水也想问这个问题。
也许他能够问问加茂同学。
可越水得到的回答就和他记忆里一样模糊,加茂同学只是说:“你从天台上摔下去了。”
“你现在没事了吗?”
越水想了想医生告知他的情况,“可能要复健一个多月。你呢,你生病了吗?”也有可能是来看望认识的人,从对方的这个表现来看绝对不是他就对了。
“我来配点药。”一声幼稚的童谣响了起来,突然来电打断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交谈。
“抱歉。”加茂同学转过头去接电话了,他说:“嗯嗯,我去药方拿完药马上就出来。莲见,下次见。”
越水只好挥手道别,但他并没有留在原地,也没有让小桐夫人带着他回病房去。轮椅沿着院落的边缘被推动着,隔着细长的铁栏杆,他看到了外面被分割成等比例的翠绿风景。过了几分钟,加茂同学出现在紫薇花荫下,一个黑色制服的男生正在门口等他。聊了两句后,他们便一同消失在了越水的眼中。
那是谁?
他的心中竟隐隐生出了一丝嫉妒。
……
……
“谢谢你陪我来医院。”野梅把处方药塞进了背包里,“没想到阿姨竟然在这里工作。”
夏油杰说:“有几年了,毕竟我得来这上学,只不过没想到竟然成了高专的学生。”
“这不是挺好的吗?”野梅想到了什么,“悟他一直都很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