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日复一日的平凡生活中,繁忙的师走月到来了。
野梅当然没有忘记自己曾经做下的承诺,当月的7号是悟的生日。他不太清楚预约配送的流程,而且终末地址不方便透露,野梅只好下午去店铺里点单,预约时间,晚上下班之后再去取。
他是在一家叫「Sweetheart」的洋果子店预定的六寸冰激凌蛋糕,宣传上还写着100%北海道生牛乳。
听不懂,但奶油应该不是很差。
野梅付了整整五千元,除去他的早中餐,是他一天的工资。
悟难得地出门了。
他们约在一个装满了藤花架的公园见面。
野梅不明白悟为什么要挑选在公园,等沿着导航走到附近——一片表面泛着黑黄色的烂尾楼在没有路灯的黑暗中有物怪的背影,走进公园入口,唯一一盏落地灯闪着暗淡的光。
野梅还以为找错了地方。他在入口处踌躇不定,公园里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悟?”
一束白光打在入口处的地面上,野梅看清了悟正坐在藤花架下的长椅上。
东京今天的气温最高达到9℃,现在的气温已经下降到4℃。五条悟披着一条浅灰色的羊毛斗篷,里面则是一条驼色低领毛衣,十二月的风还不是特别寒冷,但哪怕少穿一件,都会不经意地被风寒打倒。野梅小心地将蛋糕盒放在一旁的长椅上,黑色羽绒外套的领口压住他半个下巴。
“是巧克力。”悟顺着礼盒外的透明塑料往;里望去,野梅说:“店员说这款是最近好评最多的。”野梅也是个随大流的人,无论是蛋糕还是衣服,畅销款总是不会出错的。
巧克力淋面上点缀着新鲜草莓,蛋糕里面则是双重口味的冰激凌。
“哎——不会蛀牙吧。”
野梅解开打结的缎带,将包装盒笔直地拔出,“怎么会。”等到看到光秃秃的蛋糕,他才猛地想起来,自己把蜡烛落在柜台上了。
“可别提醒我,”悟拿出随赠的刀叉将蛋糕切了块,“英明神武的我——怎么会比你还小三个月呢。”
这句话的前后之间压根就没有逻辑。
“那又怎么了……”野梅被塞了一口蛋糕,冰凉凉的冰激凌冻得他的牙齿都开始打颤了,“我是九月出生的呀。”
从过去开始就格外在意年龄的悟哼了声,“多吃点。”他这模样,全然不像是自己在过生日。
好不容易把这块冰激凌咽下了肚子,野梅追问:“连许愿都忽略了……”
悟不解地反问:“本大人还有什么许愿的必要吗?”
野梅想,是啊,人家家庭优越、长相优异,学习能力也强,确实没什么值得许愿的必要。这么说来,有许久没人向他许愿了,看来大家都忌惮着还愿的代价。
公园里的冷风吹着野梅的脚脖子,他忍不住将白色条纹阔腿裤往下拉了拉。
悟眼尖看见了,“袜子太短啦。”
野梅说:“店里很热。”
聊着聊着,他们忽然聊到了半个月后的圣诞节。
“圣诞节出来玩吗?”虽然不是本国的传统节日,但近年来越来越成为受到人们欢迎的节日了。
“你邀请我我就来。”白色大猫舔着勺子上的生奶油,他兴致勃勃地说:“听说那天的六本木会缠满彩灯。”
野梅想象着东京塔下的场景,“如果那天三倍薪资我就不来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圣诞节的那天他还是邀请了繁忙的五条家主外出活动。和悟说的一样,六本木站开始的道路两端,光秃秃的树枝上缠满了蓝白色的LED彩灯,这片盈盈的光亮指引着路人们走向道路的终点——泛着金光的东京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