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要去想,什么都不要去在意,这才是在大家族中的生存之道。只可惜他生来性格偏激,很难去忽视他人的言语和行为。
趁还没什么人进入庭院,无惨加快了脚步,他可不想和一堆陌生人混在一起。讨厌、讨厌、讨厌……他不喜欢这种场合。
一想到要与这些人一同入席,无惨愤怒到几乎要发狂,谁知道他们身上有多少坏习惯?
想到这里,他咬着腮帮子扯掉了手旁的一株宫灯百合。没两秒钟,无惨又想着要将这东西毁尸灭迹。
十分不凑巧的,有人正目睹了这短暂的片刻。那家伙停在无惨的对面,几米开外的地方,比黑色要浅上不少的炭黑和服上,花枝栩栩如生。对方的脸上有着与无惨相似的幽沉,他扫了一眼无惨手中还未销毁的罪证,不紧不慢地走开了。
但在无惨看来,那就是轻蔑。是五条家的人吗?还是别的家族的?
他草草地藏起了百合的残枝,内心愈发地不安起来。
等到休息片刻后,无惨又回到了礼厅内,这些家族的成员们互相交流着,谈论着是否能够达成更加亲近的关系。
纱葵问他:“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无惨随口道:“没什么。”他心里的结又多了一个,只好拿起供应的果汁喝了一口。酒味从身前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这些东西们已经进入微醺的状态中了。
“五条——悟,他什么时候出场?”
纱葵语气揶揄,“你得称呼人家为家主大人才对。”
无惨冷冷地笑了,那委实称不上是笑容。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家伙,再成熟又能如何呢?
想到曾经差点有过婚约的家伙一跃成为了一家之主,纱葵嘟囔了一声,“真可怕。”
那么野梅呢?
那么野梅呢?
那么,加茂野梅呢?
明明只是在心中叨念着,对方却仿佛听见了纱葵内心的声音。当占据着眼前一方之地的男女们挪开之后,纱葵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对方红色的眼珠展露着梦幻一词的概念。
“是野梅吗?”纱葵的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就像她变得成熟了一样,弟弟妹妹们也都长大了。在发育的关卡中,谁都不清楚最后会定格在什么模样里。
那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纱葵,他的眼神逡巡着,不知道是在找谁。一会儿后,他失望地收回了视线。
野梅终于看见了认识的人,他的堂姐,加茂纱葵。对方已然亭亭玉立,狭长的眼睛轮廓长而深邃,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他慢悠悠地走过去,却发现对方身旁还站了个矮个子的男孩,也就比他小个两三岁的模样。
野梅刚刚在庭院里与对方有过一面之缘,除了那头微卷的黑发,他什么也没记住。
纱葵拉着他找了个僻静点的地方坐下,上来就是一句“怎么瘦成这样”。
无惨被抛在了原地,他还在惦记刚才的事情。忽地,他想到一回事来。
被抛弃在东京的孩子,名为野梅的男孩。
就是眼前这个人。
贤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他的手轻轻落在无惨的肩膀上,这让后者下意识抖了个激灵。
“就是他,”贤人语气轻柔,却又明显地不怀好意,“你们年纪相仿,肯定聊得来。”
无惨的固执毫无用处,他在一股外力的推动下,勉强遮掩着厌恶向前。他脑中浮现出一系列的尴尬与被忽视,“加茂野梅”无视的表情在他的心里扎下了一根刺。
纱葵和野梅说着话,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聊了聊近况。她发现这个弟弟有些寡言少语了,连脸上的微表情也减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