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挺好的吗?”野梅想到了什么,“悟他一直都很可靠。”
“他在我面前总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在你面前反而表现得像个大人。”夏油杰眯起眼睛微笑道,“不过,我听悟说了很多遍了,他很在意年纪的事情。”
“因为我是哥哥?”野梅回忆起以前诸多的种种,“如果能借岁月的话,我就把我那三个月借给他好了。”
听到这玩笑般的话语,杰说:“他那样子,说不定真的会要呢。”对年龄耿耿于怀的悟,在遇见新同学的第一天重新获得了年龄上的力量。杰与悟相差了两个月的时间,他比野梅还要小上小半年。
“我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若要严苛地细数年龄的话,既然咒力能够叠加,那么年龄也可以。为女神献身的千万人,他们的年纪累积起来恐怕像广告说的那样绕日本一圈。可是他给人的第一印象还是这么幼稚,显而易见,这份年龄叠加起来对他也毫无意义。
“他有时候在乎的点确实有些奇怪,但是他平时就够辛苦了,这这是无伤大雅的小问题。”
正式进入了咒术界的夏油杰,从老师那听说了唯二的同班同学的身份。咒术师世界里的顶级天才,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的家主。
在大多数同龄人们还在无忧无虑地玩耍或是为了学习发愁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是一家之主了。一家之主代表着能够支撑一个家庭的、顶天立地的人,天塌下来了都有一家之主的双手。
“那你呢?”夏油杰将话题连接到了身旁的野梅身上,“在我看来,你也很辛苦。第一次看见咒灵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疯了。那家伙当时爬在我家的料理台上,黑乎乎的触手像鱿鱼那样。我说,妈妈,今天为什么要买这个菜?但是妈妈却说,今天我还没去蔬菜市场呢。在那后的连续一周,我每天都看见那个怪物在不停地变大,第八天的时候它就从我家的厨房消失了,接着,它又出现在邻居家的厨房里。”
野梅有着相同的恐惧,而杰是头一个和他说起这方面事情的人。
“有的时候,天上会有落下来的手和脚。”野梅所说的,是他在庭院里看书时看到的景象。“有时候是手,有时候是脚,几乎有楼房那么高大。我从来没见识过那东西真正的躯干,说不定那东西的身体横穿北极与南极。”
“那现在呢?”夏油杰望向天空,天空一碧如洗,晴空万里。这舒适的温度让人坦然,就连内心夜一并变得放松了下来。
野梅打开了手机地自拍像头。
“它们一直存在,从未离开。”
望着天空,杰呼出了一口气,“人这一生,就是在与内心的恶魔对抗。这外在的有形的恶魔,这内在的无形的魔鬼,一旦被它们所打败,就会陷进真正的地狱。你不能输,输了的人会变得一无所有。”
面对杰的安慰,野梅点了点头。“有人对我说,生活在这个世界就像是走在地狱的表面,我们所经历的常世国只不过是一种让人放下戒心的善良的伪装。人光是出生就是在与死亡做斗争,此后,地狱百鬼会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出现在人类的面前。”
“我以前读过一本小说,那里面说,人死后会去到地狱,地狱的阎罗会根据生前所犯下的罪而判下不同的刑罚,几百年来才会诞生一位纯洁的贵人。但就算是贵人,细数他的平生,也会发现他隐藏起来的「罪」”。
“没有人是绝对完美的,就算是有,那也不过是人们内心虚构出来的角色。如果真如你遇见的那个人所说,人光是走在这片大地上就会在死后受到折磨,那也太过苛刻了。”
“我不知道。”野梅轻轻地说,每当谈起天堂和地狱之间的关系,他本就不坚定的内心就会继续动摇。
“如果我真正见识到它的存在,再告诉你书中的内容真实与否吧。”
“好啊,”杰看向野梅,眼神平静而宽容,“但那一天来得越晚越好,幸福必须通过不停地累积才能够达到巅峰,但是山崩地裂却只在一瞬间。假说这个过程漫长到要用一辈子去增加,那死后的地狱就一点都不可怕。而且谁说人死了就一定会去地狱?”他指了指天空,“与它相对应的,难道不是天堂吗?”
“天空真的很远,”野梅感慨道,“哪怕手伸得再长也触碰不到,如果人是从天上出生的,那应该能轻而易举地触摸到那扇大门吧。”
“你记得辉夜姬吧,就算是天女,也在地上吃尽了苦头。”
野梅皱眉后很快又松开,“经历了磨难后,她还是回到了天上。”
杰无话可说了,“是啊,也许就是这个道理。”
天女之所以是天女,是因为她本身就是天宫的女儿。她生来就有不凡的身份,哪怕掉落在人间受到了感情上的悲果,在放弃了这位置不快的束缚后,飘带缠绕着她的身体,她恢复了原先那未经人事污染的纯洁,重新回到了洁净的月宫中。
“看来身为人类的我们只能靠自己的脚步来证明未知的一切了。”夏油杰拉住了野梅的手臂,“小心,前面是红灯。”
静止的人行道红灯让车流重新涌动了,在这等候的间隙,夏油杰有又问了一个问题。
“那户人家还有继续来找你吗?”
从十二月到如今的五月已经过去了整整五个月的时间,他所担心的,正是人心中的恶魔。
野梅说:“应该结束了。”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