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找不到另外一支对称的珠花,林争渡干脆换了发带,重新帮青岚梳好头发。趁着梳头发的空隙,林争渡问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青岚喜欢养猫,经常从山下带回许多流浪猫来养。
最近有几只猫进入了发情期,整夜嚎叫不休。为了不被其他弟子投诉夜间扰民,青岚决定将那几只猫抓起来绝育。
其中有几只虎斑狸花猫格外机警难抓,青岚蹲了数日。刚好那天陆圆圆用原型趴在石头上晒太阳,被青岚误当做自己养的猫抓回去绝育。
陆圆圆顶着一张糊了膏药的脸,愤愤道:“她居然还给我下药!要不是我还有点修为,及时挣脱醒来,我现在就是一只母猫了!”
青岚委屈反驳:“谁让你没事晒什么太阳,晒就算了,还要变成猫去晒。虎斑狸花都长得那么像,我怎么分得清楚?”
两人你来我往了几句,马上又要再吵第二回。像是互相比拼谁的声音更大一样,对骂的噪音立体环绕在林争渡一左一右。
她捏着眉心叹气,把两个人都训一顿,赶她们去走廊窗户边手牵手的罚站。
把人赶走之后,林争渡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刚才她们吵得太大声,现在闭上嘴之后,林争渡仍旧感觉自己耳边犹有雷音贯耳。
忽然间,林争渡想到一件事情:青岚也是十七。
她手掌贴着耳朵轻揉的动作停住,神色顿时变得微妙起来。尽管在此之前林争渡就知道谢观棋只有十七岁,也知道青岚是十七岁,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两人是同龄人这件事情——
也差太大了。
幸好青岚只是林争渡的师妹,而不是师侄这个辈分的人,不然林争渡就更要感觉到奇怪了。
林争渡单手托着脸颊,往窗外看去,看见青岚和陆圆圆的背影冒在打开的窗户框里。她们倒是确实在牵着手,不过却在互相用大拇指和食指拧对方虎口,一边痛得龇牙咧嘴,一边又没有人肯先松手,互相很不信任的盯着对方。
林争渡看得直想叹气,又走神的想着:也不知道谢观棋回剑宗上课上得怎么样了。听说剑宗有文考,谢观棋考得怎么样了?
谢观棋考了个倒数第一。
倒不是这次卷子出得有多难,也不是因为谢观棋答卷子答得有多烂——而是他在考场上大睡了一觉,睡到考试结束后只交上去一张白卷。
剑宗自开设文考以来,只有考得烂的弟子,却还从来没有交白卷的弟子。
戒律长老很生气,说开设文考原本也不指望大家都能学成满腹诗书才华,只求启蒙开智定心——可以写得不好,但是不可以交白卷,还在考试的时候睡觉,这是目无尊长。
所以罚谢观棋去扫玉山大道。
玉山大道就是剑宗那条非常宽阔非常长,贯穿了整个灵山的长道。平时那条路都是由不同长老的外门弟子来负责,各人负责自己地盘面前那段,现在大家都放假了,因为整条路都交给谢观棋来扫。
要扫满一个月。
*
林争渡扶着墙壁干呕,因为没吃东西,所以胃里一阵痉挛,什么也没吐出来。
和她同来送药的师姐等她吐完之后,递给她一颗酸梅子:“你早说你晕船啊,反正也不是什么要事,换别人来也可以的。”
林争渡脸色苍白的含着酸梅子,摆手,气若游丝:“无妨,我还能走……”
师姐连忙拒绝:“还走什么走啊,你就坐这休息吧。反正也没多少药,我一个人去送就行了。你就坐在这,不要乱走,等会回程我们就不坐灵舟了,我去找剑宗的弟子借一只仙鹤来——坐仙鹤好歹通风,颠簸也比灵舟少,说不定你会舒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