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睁睁看着他生吞金子,面面相觑:“这……这……”
杜成林也瞪大了眼,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只有季长天依然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泰然自若地和少年聊起天来:“你不是说要把那二百两金还我?你既已吃了,还如何还?”
“我再去偷二百两来还你不就得了,”少年啃着那块金铤,吃得津津有味,“反正在你们凡人眼中
,金子和金子都一样。”
很快,一块五两的金铤就全下了肚,他意犹未尽地冲季长天伸手:“再来点。”
季长天又要从钱袋里拿钱,被杜成林拦住:“殿下,不可再给了!若真让他吃饱,他再有力气逃走可如何是好?”
少年闻言大骂:“小气鬼!你们都给我喂了卸功散了,还要怎样!”
“也罢,”季长天收起钱袋,“既然杜大人说不给,那就不给了。”
少年顿时急眼:“晋阳王!你怎么能听他的!”
“殿下,别再听这小鬼胡言乱语浪费时间了,我们出去吧。”杜成林道。
季长天点点头,一行人离开地牢,那少年还在身后晃着栏杆大叫:“站住!你给我回来!至少再留十两金子再走!”
终于离开了阴暗的地牢,时久深吸一口外面新鲜的空气。
重见天日的感觉真好。
杜成林将他们请进会客用的大堂,命手下差役上了茶,十分抱歉地冲季长天道:“让殿下听了这么多疯言疯语,下官甚是羞愧,向殿下赔罪了。”
“无妨,”季长天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只是不知,若那少年一口咬定失窃官银是被他吃了,杜大人要如何将银子追回?若只抓到人,追不回银钱,恐怕还是难以服众啊。”
“唉,”杜成林长叹一声,“下官也正在为此事发愁,昨晚将此贼缉拿归案以后,我们连夜审讯了他,他却说他不认识小柳巷的那户人家,只是见家里没人,便躲进去住,又见院中有口枯井,就跳到井里,顺着城中金银味儿最重的方向挖了条地道,就挖进了州廨的银库——您说,这怎么可能嘛?”
季长天:“那他有没有交代,这地道是何时挖成的?”
“他说得有两年多了,还说自己是三年前来到晋阳的,我让手下人向小柳巷的居民打听,他们也反应那户人家大概是在三年前离开晋阳返乡,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我已派人去他们老家查了,不过路途遥远,恐怕还需要些时间。”
季长天点点头。
“啊,对了,还有一事,”杜成林又道,“先前殿下说那暗道存在的时间不止半年,这案犯也交代,是在两年前将暗道挖通的,于是下官连夜查看了州廨账目,又询问了司户那帮记账的——您猜怎么着?”
他说着一拍手:“居然在两年前,银库就有银两丢失了!只不过数额不大,手下人核对账目时发现怎么都对不上,又怕被我责怪,便私自将这部分银钱算进碎银熔铸时的火耗里去了。”
“哦?”季长天抬起眼帘,“既如此,这账本可否给我看看?”
“这……也好,”杜成林犹豫了一下,吩咐手下人道,“你去,把这两年的账册都给殿下拿来,就在我书案上。”
差役领命而去,很快拿着一沓账册回来了,杜成林将账册递给季长天,又道:“下官已将记账的臭骂了一顿,要不是他们自作主张,兴许两年前我就发现这窃贼了,何至于让三十万两官银失窃!您放心,这帮滥竽充数的家伙,下官一定将他们依法处置!”
时久:“……”
啊?不是吧,怎么什么时候都是会计背锅啊!
他们会计是什么很贱的职业吗?
季长天拿起账册,随手翻开了其中一本,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