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天止住咳,笑意吟吟道:“自然。”
“我听他们说什么……‘东家’,公子今晚是包下这条船了?”
“不错,今夜所有花费皆由我买单,这船上都是好菜好酒,小十九可以敞开了吃。”
时久眼神更奇怪了:“我的意思是……这东家肯定是提前选好的吧,那公子也早就计划好今晚要出来玩了,公子就没想过,我要是不答应你,你这钱不就白花了?”
“我知小十九一定不忍心拒绝我,就算真拒绝了也无妨,无非是‘狐狸公子’本人到不了场,这画船会照常出游。”季长天道。
时久看着他这笑容就觉得可气,索性把脸别向一边,不再看他。
……什么狐狸公子,还玩上瘾了。
季长天又抓住他的手:“走,我们上去,三层是专门给东家准备的雅座。”
时久忍不住想要挣脱:“别碰我……”
画舫载满了游客,继续沿河向前行驶,时久被迫和季长天坐在了一起,他左右环顾,看到李五坐在离他们有些距离的另一处座位,这才放下心来。
乐声再次响起,舞姬随着鼓点鱼贯而入,乘着月色起舞。
时久抬起头,这才发现此时已近月上中天,一轮圆月悬于天际,皎皎清辉泼洒下来,将河面映得银光闪烁。
季长天把玉兔灯放在案几上,将一盘点心推到时久面前:“来,尝尝,这点心名叫月亮酥,听说吃起来和月亮一个味道。”
时久:“……”
那怎么可能。
其实他晚上已经
(buduxs)?()吃过饭了,但再吃点宵夜也不是不行,他拿起一块月亮酥,这糕点被做成了月牙形状,上面裹了一层白芝麻,光从外形上看,确实和月亮很像。
他咬了一小口,只觉酥脆无比,直往下掉渣,他急忙用手接住了,细细品尝,甜味很清淡,并不腻人。
他一口一个,一连吃了好几个,又转而去尝其他的。
这时,在场地中央献舞的舞姬忽然向外散开,其中一个踩着舞步来到他们面前,她微微矮身,一只银壶在她指间倾倒,透明的酒液注入案几上的玉杯,在月色映照下犹如一道从天际落下的银练。
舞姬为他们斟了两杯酒,将银壶放在案头,一个转身,飘带轻掠而过,又随着她的步伐翩然离去。
“这便是松风堂的月下酒,”季长天拿起其中一只玉杯,“小十九不是想尝吗,不如我们共饮此杯。”
他说着便举起了杯子,时久按住他的手腕:“公子不是不能喝酒吗?”
“如此良辰美景,中秋佳节,浅酌一杯总无妨吧?”季长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何况这酒只是淡酒,也没用什么寒性之物酿造,秋夜寒凉,饮一杯酒,还能暖暖身子。”
时久将信将疑,他又不知道这酒是怎么酿的,还不是由某人信口胡说,于是他道:“我先尝尝看。”
他将玉杯凑到唇边,一饮而尽,入口稍有些辛辣,但很快就被清甜的口感压了下去,再之后是绵润的酒香,回味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