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回到院中的宋持砚却没有林嬷嬷想的那般心无旁骛,因为中间有过细微的波动,他许久无法平静。
任凭田氏如何大胆,方才他都不应该乱了分寸。
哪怕仅是那一下。
*
大清早,郑氏唤田岁禾去。
昨夜还是跟之前一样恍然如梦,田岁禾神思飘游,到抄手回廊,酸痛的腰肢让她醒转。
之前阿郎没轻没重,给她留下了不怎么美妙的回忆。陌生公子的存在感更强烈些,好在他人稳重,也不会让人太难受,也因为紧张忘了她在做什么,上次就做了场梦似的。
因而昨夜她才不算很紧张,以为每次都会像做梦一样。
可是想多了。
冲撞的那一下,她的魂儿都要飞出去。即便后来的两刻钟他谨重如初,可还是比上次难以忍受。
田岁禾伸手揉腰,扭头看到回廊尽头出现一道清如玉树的影子,正是她那位大伯哥。
田岁禾面对他总会没有缘由地怕,他估摸着也要给郑氏请安,她远远就提前躬身请安。
宋持砚会在擦肩而过时说一句“不必多礼”,或者“嗯”一声再冷淡地点头,可这次田岁禾猜错了。
他直接绕道。
空空的回廊上陷入安静,田岁禾虽莫名其妙,但也暗暗庆幸。不用跟他说话,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被田岁禾视为冷面罗刹的宋家大公子往反方向走。
李宣很纳闷地跟上:“公子,今日不去给夫人请安了?”
“不了。”宋持砚径直出府。
可李宣记得大公子今日未有公事,莫非因为田娘子?
和弟妇碰个面,说几句又不是什么违背礼节的事,但大公子一身君子骨,他自己有一套比世俗和家规要更泾渭分明的礼节。
省了次跟冰块脸的问候,田岁禾脚步很轻快。
很快到了郑氏的房中,郑氏亲切问起昨日的游玩。
田岁禾预先组织了一大堆话回应郑氏,生怕辜负郑氏的初衷。
才听了几句郑氏就没耐心了,雍容地打断她:“你这孩子整日闷在府里,是该多出去走走,歙县这地方并不复杂,日后想出去逛不必知会我,找林嬷嬷说就好。”
田岁禾才发现郑氏只是在走过场,并不需要她分享见闻。
她“哦”了声,把准备好的一大堆逛街感受收起来,一心配合郑氏展示她身为婆母的“妥帖”,郑氏每说一句,她就乖乖应上一句。
差不多了,郑氏挥挥手里帕子,打算让她退下。
陈嬷嬷过来了:“夫人,大公子方才派人来说,称临时有事要出门,今日不能来给夫人请安。”
郑氏方因为当了会好婆母舒展的面容又聚起担忧。
近日长子还是照旧请安,但她却感觉他们母子之间多了一道隔阂,这道隔阂并非因为让他与田氏行房的要求,而是出在他们母子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