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栖既然提出这件事,说明他一定已经做好了所有前期准备工作。
他只是有些惊讶于沈予栖父母的开明程度。
惊讶,却也不那么意外
很久以前开始,大概可以回溯到刚认识沈予栖的时候,季微辞就觉得这样一个人一定是在氛围很好的家庭里,被精心教养长大的。
单从沈予栖温柔平和、克制有礼的品性,就可以窥见他父母的样子。
沈予栖听到问题,又平静地扔出一颗惊雷:“我妈九年前就知道我喜欢你了。”
季微辞:“……”
他震惊地看向沈予栖,重复确认:“高中的时候?”
沈予栖看季微辞眼睛都睁圆了,没忍住凑过去吻了吻他薄薄的眼皮,才回答:“嗯。”
“……等一下。”季微辞伸手推他,表情是难得的生动,难以置信地问,“高中……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我那时候才刚十八岁,对感情上的事有困惑,也只能求助家里的长辈了。”沈予栖坦诚地说,又笑道,“我早恋又不影响学习。”
这是早恋影响学习的事吗?季微辞无语地看他一眼。
沈予栖笑着,从背后环住季微辞的腰,将人圈在怀里。季微辞的骨架比他小,又瘦,再加上身高差,他能把人圈得很严实。
他感受到季微辞对于见家长这件事还是有些紧张,便说:“不要勉强自己,这不是必须做的事,哪怕永远不见也没关系。”
“哪能这样。”
季微辞被他这番“大逆不道”的发言惊到,拍一下沈予栖圈在自己腰间的手,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打完又觉得下手太重,在同一个地方轻轻摸了摸。
“我是独立的个体,过什么样的生活,与谁共度一生,全部由我自己决定,他们知道我幸福就好。”沈予栖用脸蹭季微辞的耳朵,把他的手包进手心里握住,缓慢地说。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他的确想带季微辞回家,那是因为他知道陆怀昭和沈维砚一定会对季微辞好,会像爱他一样去爱他的爱人。
“那也不行,太不礼貌了。”季微辞虽然不懂什么复杂的人情事故,但明白基本的处事之道。
虽然他和沈予栖没办法结婚,但那是要在一起很久的人,拜访对方的父母当然是很有必要的事。
季微辞从沈予栖怀里挣出来,转过身面向他,眼神格外认真,“我会去的。”
沈予栖微怔,而后笑起来,“好。”-
跨年夜过后,沈予栖会时常在季微辞家留宿,算是半同居的状态。
名存实亡的两扇门终于结束了它们的窗户纸使命。从前那些隐秘的、不敢宣之于口的情感也不再需要任何遮挡,可以堂堂正正地说予对方听。
季微辞本以为自己会有些不适应,毕竟他没有任何与另一个人长时间待在同一个空间生活的经验,也早已习惯独处的感觉。
然而并没有。
他们就像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自然而然地就完成了生活状态的改变。
他仔细想了想,觉得和沈予栖前几个月为了接近他所做的那些事功不可没。不知不觉间,他早已习惯有沈予栖在身边的感觉。
家里多了许多成双成对的生活用品。
原本连基本家具都不那么齐全的屋子,现在也加入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小家具和小电器,与从前相比添了太多人味和生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