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几口鸡汤,无意抬头间,看到陶然儿的一根手指红通通的,好像还起了水泡,立马愣了,他拉起陶然儿的手,对她说道:“你的手被烫了——”
陶然儿立马挣扎开,把自己的手藏到身后,对他说道:“没事,没事,你快喝完好好休息吧。”
孙赫武不作声地看着她,内心十分温暖。
陶然儿只觉得房间的空气变得凝重起来,好像随时会着火,她难堪地转过身,进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在城里休息了一天一夜,虽然江东王没有完全康复,但是陶然儿知道担耽不得,粮草还没有到达临安了,因此,只好重新上路。
队伍离开热闹的城市,重新走到荒芜人烟的旷野上来,陶然儿又开始担惊受怕,她担心又会有响马出现。
江东王仍旧不能自己骑马,与她一起坐在马车上,他看到她面色苍白如纸,知道陶然儿又在担心,想了想,对她说道:“你不用害怕,如果粮草被抢了,大不了江东再送你同样数量的粮草就好了。”
陶然儿咬紧嘴唇,看他一眼,许久才说道:“不能被抢,就算你愿意再送我粮草,时间却耽搁不得,一个人如果七天没有吃饭,会活活饿死,这次粮草一旦被抢,意味着江南会有大批量的百姓死亡。”
江东王听得内心震惊不己,一个女人的心智居然可以达到这种地步,他久经沙场,自然知道战机是最重要的,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争取时间也是最重要的,只可惜这种事情很多人不懂,但是陶然儿作为一个女人她却懂得。
这个女人绝对不是简单的女人,她目光长远,心思缜密,他们江东所有的女人都不能和她比啊。
江东王想了一会,安慰她道:“那你放心,本王就算是死,也会替你保护这些粮食的。”
早知道江南遍地响马,他应该率大军护送的,唉,陶然儿失算了,他江东王何尝不曾失算,李信志应该是失算最多的人吧,只要是人,大概都会在失算与错误的选择和懊恼中度过,只能在后期不停地去修正了。
听到孙赫武这么说,陶然儿感激地看他一眼,可是他大腿上的伤仍旧没有恢复。
她安慰自己道:“距离临安只有两天路程了,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东王点了点头,他也希望不要再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现在他还在康复期,不能骑马,一旦出现响马,估计真的不是对手。
第一天,平安无事的度过。
第二天,距离临安城只有半天的路程了,大家都放松下来,远远地,仿佛能看到临安城的旗帜,大家不再像之前那样如临大敌。
然而,往往害怕什么来什么。
当孙赫武与陶然儿坐在马车上,说着马上就要到达临安的话时,只听到喊杀声震天,陶然儿吓得立马弹跳起来,头碰到车顶,一阵头晕目眩,她的面色苍白如雪,恐怖地看着江东王,孙赫武凝神细听,只听到马蹄声阵阵,毫无疑问,他们已经被响马重重包围了。
陶然儿的身体在发抖。
孙赫武对陶然儿说道:“不要怕,有本王在。”然后他一个箭步跳下马车,接着半空中几个纵跳,跳上自己随跟在马车附近的赤焰马。
大腿根处一阵钻心的疼痛,好像伤口被撕裂似的,江东王深深地吸一口气,无所畏惧地拨转马头,与常胜他们汇合。
常胜他们看到孙赫武重新骑在马背上,如同一阵疾风般向他驰来,人人都如同食了一颗定心丸。
孙赫武对常胜他们道:“坚持住,这应该是最后一批盗匪了。”
常胜他们点点头,当响马们挥着大刀骑着马向他们如同潮水般杀过来时,孙赫武大喝一声,“哪怕是死,也要保护好粮食!”说完他挥起长枪奋勇当先,冲了上去。
双方混战,厮杀了两个多小时,江南折损了三名大将,陶然儿坐在马车上盯着战况,越来越害怕,后背开始下雨似的出汗,天啊,怎么办?
响马越来越多,天知道,在临安城的郊外,怎么会有这么多响马。
孙赫武一身是血,他知道要想战胜已经绝无可能了,一边抵抗着响马头目的砍杀,一边回头对陶然儿大声说道:“然然,快,骑上马,往临安城去通风报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