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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杀猪亦可证道（第2页）

桃夭刀刃悬在半空，“暄和这话何意？”

四海？她杀头猪，有那么厉害吗？

叶从寒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随手从旁边的骨堆里拾起一根细长坚韧的猪腿骨，“你看这猪，它怕什么？怕白刃加身，怕被大卸八块。故而挣扎、嘶鸣、蹬腿、冲撞，做出种种困兽之斗的反应。人呢？”

“他们惧什么？怕败北丢脸，怕被擒拿锁死，怕被‘解’开防御，露出破绽。他们亦会躲闪腾挪，格挡反击，使出浑身解数以求自保。”

话音未落，那根在她指间的猪腿骨，被她稳稳捏住最薄弱的一点，拇指与食指看似随意地轻轻一错。

咔嚓！

“师妹。无论是这懵懂无知的猪，还是那自诩聪明的人，面对足以致命的威胁时，身体的本能反应，乃至恐惧之下本能显露的破绽，皆有相通之处，如出一辙。你若面对一个活生生的人，将他视作一头力气更大、心思更狡黠些的‘猪’，观察其反应，捕捉其破绽，顺其力道走向，寻到关键的‘隙’。”

叶从寒略作停顿，目光灼灼地看着桃夭，一字一句道，“这就是《解骨真经》藏于表象之下，真正的‘道’。”

桃夭心头剧震，如同醍醐灌顶，又似惊雷炸响。

将对手……视作一头难缠的猪？

此法初听荒诞不经，细思之下，却莫名地与她此刻在获得的感悟完美契合。

她看着叶从寒手中那根断口整齐的猪骨，又低头凝视自己沾着些许新鲜血点的刀锋，一股前所未有的明悟涌上心头，冲刷着所有的困惑与滞涩。

困扰她多时、如同顽石般坚固的瓶颈，仿佛在此刻被这股明悟的洪流悄然冲垮、消融殆尽。

叶从寒见她眼中骤然亮起的光彩，随手丢开断骨，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桃夭手中的放血尖刀上，眉头微微蹙起。

“不过，师妹，若你真有意去那落霞峰见识一番江湖盛况。”

她斟酌着言辞，尽量将话说得委婉，不打击桃夭的积极性，“这刀到底太小。”

桃夭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放血尖刀。

此刀确非凡品，然若真要在那高手云集、刀光剑影的擂台上，与人正面交锋——

恐连对方势大力沉的一记格挡都难以招架，一个照面便可能被震得脱手飞出，届时莫说克敌制胜，怕是连自保都成问题。

那砍骨刀，相较之下，其实也不够大。

桃夭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此刀精巧有余，刚猛不足。所以我打算去寻镇上铁匠，请他为我量身打造一柄趁手的长刀。”

她心中盘算着，肉铺生意尚可，之前攒下的些许积蓄，应能打制一柄用料扎实、形制合用的好刀。

这可是关乎她“事业”和“任务”的大事，马虎不得。

叶从寒闻言，挑了挑眉，“王铁匠？此等小事，何须假手他人？师妹交给我便好。”

桃夭既已与她有传道解惑、共同研习之实，虽缺个正式的拜师之礼，但江湖儿女哪顾得上这些虚礼繁文缛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