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醒了,又会是什么模样?
陆观阙喉间滚动,似是不知足,又吻了吻她的手指,渐渐地,心里暖融融,软绵绵的。
孟悬黎仿佛感到凉意,努了努鼻尖,侧过身子,又沉睡了过去。
伊人远去,陆观阙唇角还滞留着热液,见她背影,他忽而想问问。
阿黎,我……被你爱了么?
你有感受到我么?
你明白我的苦么?
陆观阙诧异自己会做这样的事。
还是这样卑劣的做。
她已经是他的妻。
他为何不光明正大的做?
他摇了摇头。他不敢。他怕。
他怕她受不了,也怕她得知这一切后,离开他。
他像个可怜虫,卑鄙的,祈求般的,索取着她的爱。
不对。
今晚她肯定是爱他的。
即使她沉睡着,挣扎着,模糊着。
她一定是爱他的。
她永远都是对的。
没错。
陆观阙就这样躺着,神情一时扭曲如受酷刑,一时又舒展如登极乐,变幻不定,反复无常。
不知过了多久,他有些冷了,遂起身给她仔细掖好被褥,自己披了件外袍,步子犹豫又坚定,走到了暗室。
那时天色蒙蒙透亮,似乎还缀着几粒星,明灭不定,恍若她那双清澈眼眸。
陆观阙反手将门扉关紧,也一并隔绝了那微弱星光。
他燃起一盏灯,借着那猩红光晕,展开那卷册子,提笔蘸墨,记录今日种种。
“今日晴好,携阿黎身着男装,共往顺和楼观百戏。吾故作心痛之态,引她垂怜,引她主动执手。吾趁势拥之,她莞尔一笑,未推拒。但,无意撞见魏渊那疯癫之人,竟欲强迫于她。吾虽不喜此人,但今日,却从他身上学得些本领……”
“日后行事,须得将阿黎牢牢拘于掌心,令她唯听吾声,唯见吾影,唯念吾魂,唯系吾身,寸步难离。如此,方能绝其疏离之念……”[1]
天色彻底放亮,陆观阙搁下笔,唇瓣轻吻壁上那幅画像,旋即转身,将心中阴翳锁于身后。
刚出来,德叔便急步上前,压低声音:“世子爷,大事不好。四更时,几个身着府中服饰的男子,将苏子胥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