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上面那个离谱的故事,他甚至还在思考,印象里那个让他在工作中发狂的段纪宁,真的……一点儿都不可怕了。
“不用委婉。”
陆应倬明显没有放过这件事的意思,“就算你不说,我也有拜访他父亲和爷爷的意思,看起来当年的事情没过去,根儿还是坏了,是该管教一下。”
陈今骨子里的朴实驱使他开口:“别!”
段纪宁脾气大,摆架子,爱侮辱人……
一大堆缺点,可不至于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人,现在的他顶多就是有点智障,后面的工作,也没为难周绮语和摄影馆的员工。
更何况陈今喜欢记得别人好——
段柏钦每次的善意和相处都让他觉得无比舒服,很难不说,自己被人照顾着。
“真的……还好。”
陈今回了一句:“他就是绊了我一下。”
陆应倬:“好好说。”
陈今承认自己的委屈,也想宣之于口,尽量用着完全客观的角度阐述:“他脸上受了伤,在休息,我想拍照片提前发给化妆师,他醒来之后没提醒我故意把脚踏收起来,那个角度我的肚子差点撞在沙发角,我一下子跪在地上,我撑了一下所以没事。”
段纪宁的态度他没说。
陈今不至于这么小气,反正这人被狗咬了估计还懵着呢。
“他还让你难堪了。”
陆应倬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嗯。”问到话头陈今就不得不承认了,说:“但是我也发火了,我第一次在工作场合发火。”
心情舒畅。
陈今弯了弯嘴角。
只觉得说出来之后很开心。
“偷偷哭了没?”陆应倬的话传进耳朵里:“委屈的不行了,以至于在路上看到他的名字都生气,对不对?”
陈今一愣。
低垂着的睫毛颤了颤。
抬起之后一片湿亮,他轻声说:“……因为我很害怕。”
如果不是涉及到小耳朵,他不会记这么久。
他害怕那个时候撞到了肚子。
那么硬的边缘扶手,砸上去,或许小耳朵就不再是乖乖待在他肚子里,圆鼓的肚皮恢复平坦,只会有一道疤,预示着里面曾经有过一个鲜活的生命。
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虽然陈今不想承认。
和陆应倬相处得越久,他确实越来越舍不得。
这也是他最初极度抗拒两人亲密接触的原因,他动不动就大呼小叫,说脏话,炸毛,也是想告诉陆应倬,他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