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虞的视线却落在另一处,他眨了下眼,伸手指向装着红色果实的盒子,“这是,含桃?”
白晏明听到这名字愣了一下,“对,也叫樱桃。”他拿过来递给白虞,“妈说你喜欢吃。”
白虞表现出明显喜好的东西不多,樱桃是其中一个。
白晏明见白虞定定地看着樱桃,就先到厨房清洗后拿给他,再去处理其他水果。
一颗颗深红色圆润饱满的樱桃,果皮清透的水珠滑落,映出天花板上明亮的白光。
白虞轻轻取出一颗,牙齿咬破果肉时,他闻到了熟悉而遥远的清香,随之复苏的,还有那些尘封的,混乱记忆。
滚落满地的含桃、小婵、蓬莱殿、质子宫……
分明只过去几日,这些画面却如同蒙上厚厚的灰尘,模糊得他难以看清。
画面迅速一一闪过,骤然定格,他躺在竺郎怀里,视野短暂清明之时,余光里四周围满了穿着玄甲的士兵,威严耸立,银铁遮面只露双目,个个如瞄准了猎物俯冲而下的巨鹰,极富压迫感。
白虞在画册上见过,那是北昭皇室的直隶铁骑,战无不胜的、神武卫。
他呼吸猛地停滞,手指发抖,被咬破的樱桃径直落下,砸在他白色的上衣,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他头痛欲裂,不愿再回想,从椅子上站起一晃便摔在地上,手臂死死抱住头,发不出声音。
白晏明听到动静转身,就看到白虞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小虞!”
他大步出去跪在地上,扶起白虞时发觉他浑身都烫得厉害,脸上却毫无血色。
白晏明把他抱到床上,用被子盖住保暖,一次次擦拭他的颈窝和手心,但半个小时过去,一点温都没降下来。
白虞脸颊苍白,喃喃念着什么,白晏明俯身去听,只辨别出什么“竹”字。
他拧着眉,给白虞穿上外套,背着他下楼,刚好遇到回来的杜蓉,看见他们先是惊讶,很快反应过来,“还没好?”
“突然严重了,我送他去医院。”白晏明快速说完要出楼门,杜蓉又拦住他,侧耳靠近白虞,“他在说什么?”
“听不清,像是竹。”白晏明回答。
杜蓉皱眉想了一下,像是明白了什么,“你先去,我叫个人。”
第37章信息素紊乱明目张胆地引诱他的弟弟……
沉静无声的书房里,秦鼎竺看向面前的一张纸。
上面弯弯曲曲地写了很多字,说是字,其实更像是某种符号,类似古代的象形字,只是极其抽象,难以理解。
秦鼎竺衬衫袖子折至臂弯,手臂线条肌肉分明,他拿起笔,筋脉骨骼时而突显,时而隐去。
笔尖落在纸上,缓慢地写下四个字:吾儿阿竺。
最后一横落下,这封信终于完整。
秦鼎竺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他只不过在净室跪地赎罪之时,做了一场晦暗不明的梦。
清醒之后,除了梦中人充满爱意的漂亮眸子,以及那声夫君之外,他还记得的,就是这封怪异的信。
他翻阅了几本关于古文字研究的书,也没能对应上哪个朝代,哪个国家的字符。
和白虞一样让人头疼。
电话铃声适时响起,没有备注,他却记得是谁,是今天上午刚添加的,白虞妈妈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