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随手拧断一个宫女的脖子,便是杀了哪家的小姐,也左不过是需要多找个借口罢了。
女人命贱,哪里比得上能传达上天旨意的方士呢。
霍弦月面无表情的看完了这一幕,从心底涌出来的嫌恶感让她十分反胃。
她正准备合上纱帘,就看见那倒在地上的小宫女身上飘出了一阵缈缈的黑烟,打着旋儿就钻进了那方士的眉心里。
而方士也如之前的小宫女那般,身体剧烈的发起抖来。
待到它平稳的掌控了那身体时,那张道貌岸然的脸便朝着月光露出了一个可称为纯真的笑容。
下一刻它转过身来,瞬间便贴近了霍弦月,若非隔着一个窗柩,它怕是要贴到霍弦月脸上来。
霍弦月的心脏腾的一下失跳,她后退两步拉开同那东西的距离。
就见原本属于中年方士那双浑浊的眼里,露出了浅显的疑惑,似乎是不明白霍弦月为什么要远离它。
它扭动着身体,还没有掌握人类关节的它做不出跨越的动作,只能像一条蛇一样攀沿上窗柩,整张脸扭曲的挤压在窗柩上,想推开这阻隔进到室内来。
霍弦月的心快速的跳动着,以至于她白皙的面容都因为充血泛出灼灼桃红。
她冷静的举起旁边支在地上的青铜三角烛台,半人高的烛台燃着火被霍弦月支棱着,倒像是个拿了三叉戟的女将军。
三叉戟烛台被霍弦月戳在窗柩上,火舌跳过棱花镂空的窗柩,直直戳在那玩意儿紧贴在窗户的脸上,散发出一阵蜡油和皮肉灼烧的臭味。
但那东西似乎感受不到痛楚,更加兴奋的凑上前来,好似认定了霍弦月是在同它玩耍。
霍弦月实在没了办法,只能再用力的将青铜烛台向前推进。
脆弱的蜡烛在挤压下断裂开,露出里面包裹着的青铜支架。
锋利的支架戳进了中年方士的皮肉和眼球里,那种柔软又脆爽的触感通过青铜柱传到霍弦月的手上。
这和用冰刃捅进雪妖身体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令人作呕的反胃感和毁灭杀戮的快感交织在一起,让霍弦月的后脊骨都重重抖了一下,从脖颈漫开一层鸡皮疙瘩。
霍弦月定了定神,握紧了那青铜烛台,插在那方士的皮囊里,坚定的向前走了两步,借力将那玩意儿推离了窗柩。
它被推倒在地上,茫然了一会儿,而后更加用力的扑在窗柩上,大力的撞击着,像是有什么指引着一样,一定要闯进这个房间。
霍弦月一阵失语,她从前也没对这些诡异东西有什么特殊吸引力啊。
怎么如今一沾上,还甩不掉了。
窗柩也不过是木头做的,根本抵挡不住那东西撞击几次,霍弦月当机立断的往外跑,手里也没放下刚刚给了她安全感的青铜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