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久了,”柚安薅了个抱枕窝在沙发里,掰着手指头算,算了半天也算不清楚,转而说道,“我过了飞蛾扑火的时候了,爱情根本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如果我的嗓子坏掉了,不能唱歌了,那肯定是要了我的命了。但是如果一直这样见不到他,好像也没什么,至少不会死,对不对?”
林栖半躺在床上,眨着眼睛思考她的话。
“是不会死……那你唱什么《大哥》?骗我眼泪。”
不会死,但是会终其一生,活在潮湿的雨季里,柚安又想。
“嘴上说得潇洒,就是表情管理没做好,”林栖笑话她,“打个电话呗,有天大的事忙,偷偷回来约个会,又能怎么样?”
“见了面又能怎么样?偷偷摸摸约个会,那不是我想要的,”柚安说,“况且,我也没那么想他。”
林栖歪头瞧着她的表情,不置可否地“嘿嘿”两声。
“对了,我的新专辑你听了吗?提点意见。”
“很好听,比你之前的歌还好听。”林栖激动地说,“听你歌的时候,我总想到那句歌词,Howmanyroadsmustawomanwalkdownbeforeyoucallherawoman”
柚安笑不可遏,“评价是好评价,但你烧坏脑子啦?人家歌词是man,amanwalkdown……”
“就是woman,就是的……”电音朵拉用她怪异的嗓音唱起来,两个人笑得前仰后合。
十一月,一个叫贺锦昇的富二代对柚安展开强烈攻势。
他的爸爸是林鹤堂的生意伙伴,两人从小便认识,但交集只限于几次应酬场合。
贺锦晟刚从美国留学归来,一下飞机就去找柚安。豪车的后备箱打开,满车玫瑰花束,每朵花的花芯都含着一枚戒指,璀璨夺目的画面,立刻吸引了一大批人围观。
他告诉柚安,高中的时候就喜欢她了,一直磋磨到现在才敢开口。
柚安大约知情。
那个时候,她在豪门二代的圈子中,名声并不好,别人忙着镀金,她醉心地下摇滚,为数不多出席的几次宴会,总是一个人待在角落放空,她放空的时候,脸冷得要死,眼角眉梢一股不自知的傲气。
别人都对她望而却步的时候,贺锦晟却摩拳擦掌。他说,就喜欢她这样劲劲儿的。
这话是后来,别人告诉柚安说的,真假难鉴。她只知道,贺锦晟说了这句话之后,每次来找她的路上,都会被不知从哪冲出来的狼狗追着咬,有时还是几条,一米九的男人吓尿了裤子。
“柚安,答应他——”
身边一群起哄的观众,纷纷拿出手机,不管是明星恋情还是这豪奢的求爱方式,都太值得录下来了。
一个中年大叔脑子抽了,喊起“亲一个——”
柚安啪地合上后备箱,两步钻进上副驾,头伸出窗外问贺锦晟:“你走是不走?”
他们开车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聊了聊,说起被狗咬这事,贺锦晟至今还心有余悸,原本,是想登门拜访的,又怕再遇见狗。
柚安言简意赅:“我有男朋友了。”
但是贺锦晟并没有就此放弃,仍旧隔三差五地送上豪礼,攻势强劲。
追了大半个月,终于对柚安的冷脸厌了,开门见山问她:“怎么样才能跟我约个会?你开个条件。”
柚安刚从录音棚出来,正坐在楼下的咖啡店,等保姆车来接,她搅着咖啡,漫不经心地将耳机摘下来,没有搭话。
贺锦晟气得立马就摊牌,“你装什么?以前也就算了,现在?你看看四海的股价呢?就要倒了,没人养你了!也别说什么你有男朋友这种鬼话,我回来之前就找人跟你了,你哪里有男人?拿这种低劣的话骗我,瞧不起谁呢!”
柚安微笑说:“回家路上当心点,小心又被狗咬了。”
贺锦晟气得一脚踹烂垃圾桶,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