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幅画交叠在一起,被她发汗的手压出了痕迹。
所以,有什么共通点?
鱼、草……海洋?
海洋。
一切的起始,生物变异的源头。
这么久以来遇过的怪物们在她脑海中一一略过。
首先是寄生她的这只鱼菌,新生的怪物,信息量太少。
接着是王琦……准确说是占了王绮躯壳的怪物,它跟红贝有关吗?它就是这组织卧底一员?所以,当初它见到她的第一句话,你是我们的同伴……
同伴?
真菌怪物似乎也用过类似的词,是对小溟说的,但小溟说它不知道、不记得……
程冥渐渐感觉浑身发冷。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到我身上来的?”
她突然意识到,她被叙诡的说辞误导了思考。
它从来没有承认过,它是在那次真菌感染里才诞生的。它也没有承认,它的年龄真的只有几个月大。
“小溟……你认识,我妈妈吗?”
……
偌大的住宅一片死寂。
琳琅的书格,宛如耸立的墓碑。
“不认识,但或许见过。我无法确认。”
程冥听见它这样的回答,每一个字,都将她的心脏往更深的冰湖里按压下沉。
“什么时候?在哪里?”她的声音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
“我无法确认。”
程冥心情有点崩溃:“那你还知道什么!”
如果她们不是共处一体,她真想拿刀架它脖子上。
“用你们的话来说,我那时候最多只是个婴儿。”
菌丝在旁边滑来滑去,不晓得是安抚还是挑衅。它就差指着她的鼻子声讨她,怎么能对一个婴儿过多苛责。
“我能记起的只是被困在一个透明罩子里,温度很高,喘不过气,一些人围在边上看我……”小溟继续道,“那之后,我再获得感官,拥有真正的自主意识,就是现在了。”
程冥呼吸不畅。仿佛破解一个惊世之谜的契机就在眼前,她却看得见摸不着,生生被拖累得无从着手,难以控制的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