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空白墙壁,缓慢复述:“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它轻轻道,“如果有谁比我和你还要亲近,我会杀了它。”
这个占有欲……
惊悚荒诞之余,程冥竟莫名觉得好笑。
她真的笑了出来,三分的讥讽,“能有谁比你跟我还要亲近?”
还能怎样亲近?把她嚼碎了吞进肚里吗?
“所以,我们为什么不能是伴侣呢?”它固执地问,“是因为还差一步吗?”
“什么?”程冥笑意变浅,没听明白。
它措辞很诡异,让她没来由生出些危险的感觉。
体表有点发凉,她想去拿外套,但刚想动,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你在干什么?”
她慌了。
它在解她的扣子。
一颗接一颗,像偷偷摘取枝头的樱桃,青涩,生疏,但那种隐秘的欢愉雀跃,怎么也掩饰不了。
直到手越滑越下,程冥彻底明白过来,“你给我住——”
话没完,“啊”一声低呼脱口。
自己的手,自己的皮肤,自己本该最熟悉,然而,当指尖碾上那些柔软的起伏,她被冰得一激灵。
只是操控不了肢体,五感并没有被剥夺。相反,身体动不了时,全部感官都更为灵敏。
尤其触觉。
不止手,垂在肩后的头发也自行蠕动起来,包裹攀缘上身体,那些菌丝顶端仿佛覆着密密麻麻的吸盘,沿路留下暧昧的红痕。
“呜……”她急促喘息,憋出了眼泪,仓皇崩溃地大叫,“停!”
“你明明很想要我,在店里的镜子前我就感觉到了。”
它以一种堪称性冷淡的音色,字字精准剖析着令人羞愤欲死的事实——
你渴望我,所以我现在遂你的意。
房间像被全世界隔绝,静得荒唐,只剩她、或者说,她们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镜不对床,但张扬得几乎爬满整间卧室的菌丝滑了过去,将立式全身镜拨转过来。
并且尤其恶劣地,拉近了些。
程冥睫毛颤动,张皇抬眼,混乱迷离的视野里,从没见过自己这样妩媚的模样。
镜中映照出不着寸缕的女性胴体,长腿交叠斜躺,沿途曲线蜿蜒,凹凸有致,在幽冷光线照耀下白得发光。
但这些白色很快被乌黑侵占,游丝无孔不入,缠绕攀绞,像白雪被玷染,情与欲有了昭然的底色做载具。
她绯红满面,心跳超负荷运转,剧烈得像要蹦出胸膛,耳边只剩一声声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