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从不知道,许昭宁的嘴这么厉害。
然而就是这样,让他在许昭宁身上,看见了松弛、信任、熟悉。
正是因为许昭宁的嘴上不饶人,正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小脾气,反倒滋养了他之间的关系,裴昼隐好像终于抓住了许昭宁心门朝他敞开的缝隙。
实际上,似乎也早已敞开许久,只是他一味地善妒、一味地不敢看、不敢想,于是便也忽略了很久,直到正视时,那痕迹已经十分明显。
许昭宁听到他沉默,以为是自己话说重了,改了改措辞,“还好你没有真的杀人。”
他说完后一顿,觉得这话好像也不是特别恰当。
说得裴昼隐好像什么杀人狂魔。
裴昼隐却微妙的感觉到了他生涩的安抚。
许昭宁不知道,其实从进门开始,裴昼隐的视线就没从他身上挪开过。
此刻裴昼隐直勾勾地盯着他,那种充盈的、令人亢奋的情绪再次将他填满,他缓缓道:“你今天,是在担心我,才四处找人,不是担心梁思博?”
许昭宁微微怔愣。
他好像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一切都是下意识。
他缓缓道:“我为什么要担心梁思博?”
很多时候,有些话不必说太清,未尽之语已经告诉了答案。
裴昼隐勾了勾唇角,笑容再也压不下去。
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感觉自己很像许昭宁养的狗,平时忙前忙后,稍微给点甜头就晕头转向,连气都生不起来。
可这也不算一丁点的甜头。
这是很多很多的甜头。
如果他是狗的话,他要绕着许昭宁转圈。
许昭宁丝毫没感觉到他的心情,他还在沉思。
纵使这一次有惊无险,那下一次呢?如果他身边再次出现类似梁思博这样的人,裴昼隐会怎么处理?
在没遇到裴昼隐之前,许昭宁从来不自恋,但也许是裴昼隐打通了他身上什么奇怪的东西,他身边似乎没什么正常的追求者,就连裴翊那个前任都变得偏激。
许昭宁犹豫片刻:“你下次……”
“我下次不会再干涉你交友了,”裴昼隐学会了抢答,“这是最后一次。”
许昭宁颇感莫名其妙。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这就好了?
裴昼隐握住他的手,视线下移,看见了昨晚他在许昭宁手腕上留下的痕迹。
“都是我的错。”
他触碰到许昭宁手腕上的红痕,到底还是有些疼,许昭宁瑟缩了一下。